余氏走了两步,突然回头,嘴角带笑,眼神扫过来令蒋淑宜后背为之一寒,道:“对了妹妹,昨日你同老夫人说,我派人杀你,这种玩笑可再也开不得。”
她的身子逆着光,有一种阴阳两隔的肃杀,不再单纯是一个柔弱的后宅妇人。
蒋淑宜一时没有说话,上辈子被余氏按进水塘窒息而死的恐惧,从脊梁骨密密匝匝爬上来,她的咽喉仿若被人掐住,呼吸困难。
这是死亡威胁!
余氏……就像一条伪装得无害的毒蛇,偶尔吱出蛇信子暗中锁定,待到有机会就会缠上来咬人一口。
她不会放过她。
蒋淑宜甚至生出怯意,自已执意进入国公府与余氏争夺,到底是对是错。
直到银翘发现不对劲,连喊几声,她才回过神来,大口喘息。
“姑娘,你刚才怎么了?余夫人已经走远了。”
蒋淑宜抓过茶盏,猛灌进去,呛得人连咳几声。
银翘拿着帕子给她擦胸膛,埋冤道:“姑娘,你急什么,小心身子啊。”
蒋淑宜兴致缺缺,吩咐银翘:“东西都撤走吧,没胃口。”
午间午睡时间,往日蒋淑宜都要小憩一会儿,这日也睡不着,连着几日都是这样,本就没有胃口,更加食不下咽。
就连碧云都看不下去,请来府医看诊。
好在,孩子没有大碍。
府医道:“眼下孩子没有问题,再这么下去,没有问题也要出问题。”
碧云上心,追问:“那怎么办,可否请您开点药?”
府医摇头:“是药三分毒,不必开药。姨娘忧思太重,不利于胎儿发育,还得姨娘自已开阔心怀才是,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就是这个道理。”
蒋淑宜叹息道:“多谢郎中提点。”
是啊,她不能自乱阵脚。
余氏眼下已经失去掌家之权,处于上风的是自已。
她若整日担惊受怕,不用余氏出手,好好的孩子也会没了。
更何况,余氏并不知道真实处境,不知她马上就要做寡妇。
没有宁国公的放纵,又失去老夫人的信任,更没有孩子傍身,余氏才应该是担心得睡不着觉的那个。
人啊,很多时候没有毛病都要惹出些毛病,就是自已思虑过多。
蒋淑宜让碧云去厨房取些核桃糕,又叫银翘去外面找一些欢乐的话本子,悠哉悠哉。
余氏尽管放马过来,见招拆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