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真相纸上记载的不可信,世上流传的也不可信,只能从这些当年的亲历者身上打探,一点点的拼凑。
阁主抚了抚胡子,道:“你知道魔尊夙夜吧?这把剑啊,当年可是他的本命剑,他能以一己之力抵抗这么修真界大能,这把剑可是功不可没,你说冰蚕厉不厉害。”
“本命剑?夙夜不是没死么?”
若真是本命剑,只要主人灵魂不死不灭,冰蚕就不会易主才对,至于夙夜死没死,谁知道呢。本命剑易主,看来是死了,但是他们剑阁不是正在索离山看守被镇压“魔尊夙夜”么。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夙夜有两个本命武器。”阁主眯起眼睛,回忆往事:“一是这冰蚕,另一个是折天。”
一般人一生只能一把本命武器,夙夜却能有两个,所以不稀奇。
夙夜。
这个名字就像是一个魔咒,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有关,但是偏偏所有人对当年的事都讲不清楚,模棱两可。
顾厌生与阁主聊得投机,她又会察言观色,懂得如何讨长辈欢心,阁主高兴,两人便聊到深夜,与青隐将弟子放在安全区的培养弟子方式不同,剑阁深谙实力不济就会丧命的道理,对后辈儿的教育向来不避讳现实里那些阴谋诡计偷奸耍滑,甚至将现实的黑暗赤裸裸的放在他们面前。
剑阁阁主在这一点上便体现出与谢听风的不同,对顾厌生讲的那些话,都是他亲眼所见,以及所思所感,没有多少避讳。
或许也是因为他当时是旁观者,不如青隐那般深陷其中,所以谈起往事并无多少顾忌。
“顾娃娃,你若是真是对这感兴趣,不如直接问你师尊,这整个修真界,除了夙夜本人,怕是没人更比他了解当年真相了。”
“为何?”心中莫名感到不适。
为什么师尊更清楚真相,为什么旁人不清楚,她最不想问的就是沈奉雪,兜兜转转,最后还是要回到原点。
“夙夜跟你师尊,咳咳咳,据说,据说哈,有点意思。”阁主老脸微红,当年夙夜发动大战的时候,曾扬言只要沈道长肯舍身成魔,然后嫁给他魔族就老老实实不做妖。
这两人没点关系,谁信啊。
不过这些他是万万不会说出来的。
顾厌生看向阁主,以眼神询问那种意思到底是哪种,阁主错开了话题:“言归正传,今天让封珏将你请过来,就是想跟你交代一下,看好手里的剑!”
阁主慢慢的抚着胡子,神情肃然:“今日众目睽睽之下亮出冰蚕,难免有人心生不轨,打冰蚕的主意,顾娃娃你可要小心。”
“这剑虽然认人脾气倔,但是不甘心的人从来不少。”
顾厌生颔首,她的东西,旁人还没资格肖想。
此番交流,也算有收获。
一是当年的仙魔大战真实原因知晓的人不多,谢师叔讲的以及广为流传的均不是真正的原因,真实的原因极可能是因为情,夙夜与沈奉雪之间有瓜葛,似乎牵扯不清。
结合自己所知以及阁主所言,顾厌生猜测夙夜还没死,至少灵魂还在,毕竟折天剑现在还在青隐的剑冢。
索离山被镇压的只是一木偶,明显被人偷天换日,令顾厌生不解的是为何偏偏在她去了之后出现幻境,离去之后人偶破碎。
过于巧合。
更巧合的是冰蚕放在剑冢百年为何偏偏认她为主,当年她在凡界,为何沈奉雪偏偏救了她,这么多苦命人,那么多可怜人,为何偏偏是她。
他跟夙夜又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救她,真的只是因为她天资聪慧,资质不凡么,还是说,其实是为了夙夜。
顾厌生狠狠的唾弃自己,她怎么能这么想他。
然而念头一起,就像野草,烧过一茬还会再长一茬,一茬比一茬旺盛。
月落夜寒,花勉等了又等,也不见顾厌生回来,手里的花都开始蔫儿了,只得再次给花输送灵气,好保持娇艳。
顾厌生回来的时候便见花勉小心捧着什么,在她门前转悠。
他没有注意到她,只小心护着手心的花。
她站在阴影里,静静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心头莫名火起,却找不到缘由,冰蚕被她情绪感染,剑身微颤,顾厌生看了一眼,收进了乾坤袋。
烦躁,来的莫名其妙。
她抿着唇走过去,月光轻轻浅浅的照在她身上,更是多了几分冷淡,花勉却毫无察觉,小心的护着怀里的花朵,小跑到她跟前站定,将护的严严实实的一束花捧到她面前。
不知道是什么花,枝叶细而长,花朵繁茂小巧,淡粉色的小花几乎一个挨着一个,密密麻麻,衬着枝叶的淡青,很是好看。
顾厌生垂眸,“这是什么?”
花勉眼睛明亮,欢喜而拘谨,“是石头花,它喜欢生长在石头多的地方,就叫它石头花了。”
他将手里的花往前送了送,“不过我更喜欢叫它满天星,花朵小小的,一个一个跟星星一样,你喜欢么?”
顾厌生轻笑,伸出手碰了碰那娇嫩的花瓣,“送我的?”
花勉点点头,心中忐忑,看向她,他希望她收下。
可是为什么呢?顾厌生凑近他几分,声音带着几分凉,“为什么要送给我?”
她细细的端看他的眼神,不放过一分一毫。
他的赤城,是装出来还是真的傻?
从枫城追到剑阁,毫发无伤,怎么看也不该这么单纯,他,在图什么!
“让你开心啊。”花勉看着手里的花,“剑阁后山长了许多满天星,我觉得好看就摘了回来,觉得姐姐你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