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然怒不可遏,“我就那一个女儿,你赔我女儿命来。”
谢听风挡住她,面色冷然,“这是青隐,不是你合欢宗,到底真相如何,还需得查清楚,你这般莽撞,坏了两派交情,岂不是让真正的杀人凶手得逞?阿厌是我看着长大的,她的为人我最是清楚,断不可能是她。”
玉姬悲戚:“我那女儿的确骄纵,脑子也不好使,但我就那一个女儿,打小就娇生惯养,好不容易养大了,就这般去了,我如何受得了。”
“呵,两派交情?”她低低的笑出声来,却怨毒的看向顾厌生:“那日晚上,你在哪里?”
顾厌生道:“当日下午我们便启程回来,那日傍晚我们早已经到了熏吴,此事亦不是什么秘密,随便问过剑阁之人便知晓,再者那日我们不过是发生了些口角,当时就已经解决,何必要多此一举。”
如此简单便能判断出来的局势,玉姬既然不会看不出来,但是她痛失爱女,又找不到真正的凶手,不过是故意来找她做出气筒罢了。
顾厌生拱手,对谢听风示意了一下,便径直退了出去。
谢听风叹了口气,是他不察未能及时挡住玉姬,“你误伤阿厌,总该给个说法。”
玉姬冷笑,“等真相查出来不迟。”
顾厌生回到屋内,对着镜子静静的看着脸上的伤痕。
有多久没有这般被人甩脸子了,十年了吧。
还是不够强啊。
就这般被欺辱,元婴修士的威压,她毫无反手之力。
服下丹药,用法术遮去伤痕,顾厌生去隔壁见沈奉雪,他是她师尊,他有伤在身,她关心询问也是正当。
与其问来问去,猜来猜去,不如直接问沈奉雪。
他为什么出现这么多意外,为什么失忆,为什么受伤,什么时候能好,怎么治好病,她通通都想知道。
索离山一趟除了有更多疑惑,并无什么收获,而他的伤情更重了,她不想再耽搁。
在外面受伤不要紧,受委屈也不要紧,死了都没关系,但是他一定要活着。
他在,她就有家。
沈奉雪已经许久没有这般失神了。
手中的狼毫执在空中,半响不动,玉白的宣纸被墨滴渲染,上面的字迹污了大半。
一向沉静的双眸,此时竟是没有焦点,难得的怔然。
良久,才反应过来似的,将手中的毛笔轻轻放下,看向面前静坐的徒弟。
他起初以为他们之间的缘分起源于那场梦境,是天道预警,直到那日他带着她去剑冢挑一把顺手灵剑,一直沉寂的冰蚕突然躁动,他便开始猜测她与夙夜的关系,越是关注,越是发现两人之间的相似。
除却与夙夜大不相同的性格之外,握剑的姿势,写字的风格,以及许许多多的小习惯,都及其的相似,就像是变乖的夙夜。
不,不是夙夜,是羲和,变乖的羲和。
羲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