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心有感慨,沈永德的眼眶竟然感到一阵湿润。
想当初,姜书兰辞职在家,对他可是一心一意的好。
从来就没让他吃到过冷掉的饭菜,也没让他为家里的琐事操半分心。
“她还记得我爱吃什么,做的饭也是咸淡正好,还整天给我洗衣服,还帮我刷鞋,内衣也都替我洗了……”
一桩桩一件件,之前刻意忽略过的细节在此刻无比清晰的出现在眼前。
沈永德总算想起了姜书兰的好。
他甚至回忆起了当初结婚时自己夸下的海口,一定要带媳妇过上好日子。
到后来,怎么就忽然展到了现如今这个地步?
沈永德想:我离不开姜书兰,我不能和她离婚!
不为了别的,就为了那热乎乎的饭菜和被窝,也坚决不能离婚!
他舔了下干裂的嘴唇,又不由自主想到了那个总被忽视的大女儿。
这么些年,其实他根本就没在沈梨身上花什么钱。
与之相反的,以前是大女儿赚了外快,总会偷偷塞给他。
这丫头唯一的缺点就是嘴不如沈安柔甜,别的都可舒心了,是个贴心小棉袄。
沈永德以前一回家,沈梨就端上凉好了的白开;
他一抬手,沈梨就把他的衣服脱下来挂在衣架上。
“小梨以前在饭桌上一口好的也不肯吃,还老是给我夹肉。”
沈永德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
他浑身上下哪哪都疼,只有大脑在飞转动。
沉浸在过去的美好回忆里不愿意出来。
到最后,就是直接疼昏了过去。
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到枕头上,很快就浸透进去,消失不见。
沈永德做梦都想回到从前。
有些东西,只有当失去的时候,才能够体会到珍贵。
沈安柔老半天才回来,还不知道她爹刚才窝囊地在病房里躲着哭。
她悄咪咪走过医院走廊,推开门,从小缝里露出一只眼睛,紧张地观察着沈永德的情况。
沈永德完全清醒着,睁着一双怨毒的眼睛。
沈安柔的心脏揉搓到一起,吓得战战兢兢地走到病床前。
“人呢?”沈永德粗声粗气说道。
“我妈说,她晚上来换班。”
“老子都躺在床上不能动了,她就该天天过来伺候,要不是她,我至于受这份罪?”
沈安柔肚子里憋着一股气,恨不得一脚踩在沈永德那张猪一样的脸上。
合计着享受的时候他没快活,遭罪全成了他一个人的?
但当着沈永德的面,她不敢这么说,只好装作委屈地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