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谷关。
此关卡西据高原,东临绝涧,南接秦岭,北塞黄河,因其地处“两京古道”,紧靠黄河岸边,关在谷中,深险如函,故称函谷关。
此处守关大将,乃是王翦的儿子王贲,副将则是杨端和。
这些都是新生的一辈将领,靠着战功获取了如今的身份地位。
不过最近几天,一直在对进入秦国之人进行盘查。
自从天宗扬名之后,山东六国来秦之人数量暴增。
之后虽说因为儒家一事而有所缓和,但在瘟疫之后,来秦国之人更是络绎不绝。
城楼上。
看着下方络绎不绝的人群。
王贲有些无趣道:“近来入秦之人颇多,听闻阴阳家也要入我大秦,端和你如何看?”
在他身侧,正站着一个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
“我如何看?我站在城楼上看。”杨端和道:“阴阳家传闻最为诡秘,山东六国无一人敢用,即便昔日在稷下学宫讲学的邹衍最后不也是消失无踪?真不知道大王为何应允他们入秦。”
“话不能如此说,”王贲笑道:“大王奉阴阳家为国师,于秦国自然是有好处的。”
杨端和却是嗤笑道:“我可不觉得有什么好处,既是入秦,又怎么会拖到现在?其人必然是在谋划着什么。”
王贲正要开口,眼角余光却忽然看见了远处的车马。
他微微眯起眸子道:“刚刚谈起,就有阴阳家之人来了,不知道此次前来之人是谁?”
“管他是谁,”杨端和淡淡看了一眼:“不过只是入秦,但像阴阳家这般大张旗鼓的还是第一次得见。”
“的确。”王贲也皱了皱眉。
远处那朝着函谷关行驶而来的车马太过豪华。
前有仪仗,后方则是四匹马拉的车辇。
“天子驾六,诸侯驾五,卿驾四,大夫三,士二,庶人一。”注1
“阴阳家这是在告知天下人,已然被秦列为上卿啊。”
杨端和摇了摇头:“阴阳家自道家分裂而出,也算是修道之人,却如此贪慕名声,单是这一点,便不知被道家天宗甩出多远。”
“谁能与道家天宗相比啊?”王贲撇撇嘴:“那位沐道人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想来阴阳家如今如此大的阵仗,也是在向天宗宣战。”
“实在无趣。”杨端和转过身去,不再注视。
忽然,他心中一动,抬头看向天空。
“那是何物?”
只见。
如碧海一般的长空之上,正有一道白虹飞驰而来。
其度之快,上一个刹那还在天边。
但不过一个眨眼,便已然拖出一条长长的尾焰。
“哦?”王贲也循声望去,顿时瞪大了眼睛。
“你看,那一道白虹之上,可是站着一道人影?”
两人对视一眼,尽皆看到了对方眸子当中的惊异之色。
“沐道长来此处是为何?”
他们已然猜测出了来人是谁。
毕竟,这天下能够御剑飞行之人,也唯有沐青玄一人。
而就在这时,一声清越的剑鸣才好似滚滚雷音一般自天边传来。
那长剑之上站立的身形,已然凌空悬浮在了函谷关之上。
这刹那。
函谷关上下数万将士尽皆心中有所预感,齐齐抬头看去。
就见一个身穿玄色道袍的道人正立在半空。
其人未曾有什么动作,但却好似一口深不可测的黑洞,吞噬着这天地之间的一切灵气。
但凡眸光落在他身上,便再也无法离开。
所谓的万众瞩目,不过如此。
“是谁?”
“敌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