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愿力的消耗就像常人吃饭喝水一样,一旦缺失他们便要面临被这个世界排斥的困境,当愿力低到一个临界值时,他们便会像常人一样显出体弱头晕等类似的生病症状,若愿力不能及时补充,便会直至死去,而这愿力的优先使用也有先后,他和毛鸡分别是第一和第二顺位,现在小家伙是第三顺位,也就是说,愿力不够的时候最先出问题的是小家伙。
小家伙刚刚生出来时他和毛鸡不太明白,只见远离数值陡然少了许多,随着愿力的越来越少,尤其是刚回到京城时,小家伙头疼发热的毛病也出来了,他们本来还以为只是小孩子寻常生病。
当他回到京城,又收到到越来越多的人喜爱时,小家伙的身体也神奇地转好了。这时他和毛鸡都明白过来大概和愿力有关了。
张小丘本来只是随意的发呆,结果想得越来越投入,愈发觉得自己回到天青阁唱戏本来便是应该的,那突如其来的一丢丢心虚果然是错觉。还没回神,便被一个宽阔有力的胸膛抱住了,这胸膛初时有些微微的发凉,慢慢透出些火热来。
张小丘只觉得面颊发烫,也没回身看,只有些负气道,“景王殿下跟来做什么?!草民一介贱民,当不起景王殿下这样大礼!”
玄溟瞧他这模样,又是心疼又有些好笑,他当真是一时醋泼心头犯糊涂了,一见到张小丘真真生气了立马心中就抑制不住地着慌起来,这人曾就在他眼前那样烟消云散,这是他一生最为恐惧无力绝望的时刻,再次见到这人确是上苍给他的无上的恩赐和喜悦,可是也时常让他如惊弓之鸟。
他不敢让眼前人受丁点委屈,这次张小丘一生气冲回来后,他心里便陷入了无限的自责,只当是自己猪油蒙了心,这时见张小丘虽还有些生气,但软和了很多,便立即上竿子软语道,“小丘,是我错了,你知道我完全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在我眼中,这世上的一切都不及你珍贵,我又怎么会嫌弃你!你以后还想在天青阁唱戏就去吧,只要你高兴就好。”
张小丘回头怀疑地看着玄溟,心道竟这么好说话,鼻端却是冷哼一声,“景王殿下甜言蜜语真是信口拈来,草民佩服!”
玄溟笑笑也不再多言,为眼前人解了外衣,双臂一揽,轻而易举将他抱起来抱到了床上,给他盖好被子,双手又伸进被子捂住了他一双脚,轻轻地搓着道,“夜深露重,连双罗袜都未穿,脚都冻得青白了。”
玄溟的指腹掌心有粗茧,双手暖烘烘的,给张小丘的双脚轻轻摩挲得十分舒服。张小丘只觉得十分舒服,全身都像放松了下来,终于不再像只竖起了满身刺的刺猬,懒懒地微眯了眯眼睛,微拉起被子盖住了自己半张脸,脸颊越来越红。
他只觉得那脚上的暖意像涌上了心尖一样,在四肢百骸全身游走,他无法拒绝,也舍不得拒绝。
室内一片静谧中,张小丘忍不住问道,“景王殿下,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那声音有些干涩,透出几分紧张,仿佛玄溟说一个他不爱听的字就能立马怼回去似的。
玄溟手下未停,抬头瞧了瞧他,轻轻笑了笑,良久才道,“要问为什么,刹那间好像有成百上千个理由,可真要说出个所以然来,又像什么也说不出了。”
张小丘有些怔愣地瞧着眼前这人,心中像是百转千回,又像是空空如也,什么也未想。等玄溟再抬眼时只发现他呼吸均匀地睡沉了。
玄溟笑了笑,在张小丘额上和唇上轻轻亲了下,躺在床的外侧也睡下了。
一晌无梦。第二天柳年见到玄溟时,虽然还是不喜模样,但也是认命了,只希望玄溟好好待张小丘。
不到半月,天青阁传出易主的消息,也不知是谁大手笔,花了万两黄金将天青阁盘了下来,从此天青阁再也不做楚馆生意了,只是京城一等一的戏园子。
以往就算天青阁面上做得再好看,里头公子若是接客一切都以公子自愿为前提,公子接客了阁里抽的银两和他处比起来算少的。可即使如此,天青阁里好看的公子多,红角也多,京中达官贵人好这口的也多,这迷恋上一个长得好看的戏角,简直比他处要容易太多了。
而这达官贵人中脑满肠肥虽有,但俊俏的书生或风流的纨绔子弟也不少,阁里的公子出身多少都是有些困窘的,一来二去,欢场上看上个个把人实在是常事。因而虽说天青阁与其他青楼不同,但在一般人眼中,却也并不是个多正经的场所。
如今天青阁突然就换了东家,这东家还彻彻底底将天青阁里变成了戏园子,这寻常百姓平日里看着不太灵光,但是这时候眼睛却是雪亮的,就这么一寻思,便想到如今张小丘成了景王妃还回到天青阁唱戏,而景王对景王妃痴情似海,竟也不加阻拦,只好把这天青阁买下来哄景王妃一乐了。一时京城百姓对景王的痴情程度的认识又深刻了一些。
这天,张小丘他爹让他回家一趟,有话要与他说,还特别交待要将小家伙带回去。
张小丘只道是他爹想小家伙了,自从他和景王成亲住进景王府后,他爹能见到小家伙的时间少了很多。平日里有时间他爹都会让他带小家伙回去看他。
张叔在门口候着他,说他爹在书房等着他。进了院子只觉得十分安静,平常打扫的家丁也一个都没见着。
他一手抱着小家伙,一手推开了书房门,发现里面除了他爹,还有带着一副银质面具的天南阁主和兰师傅。天南阁主坐在正座上,他爹坐在一侧,兰师傅则站在天南阁主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