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丘顿时只觉得整个人好像都被羞得要喷气了,就这么一副还不够!竟然还有两副!还凑完整!那是什么鬼!明明他爹都二十多年没见过他父亲了,为啥还说得这么信誓旦旦的!
他才不信他那个冰山父亲会干这么不符合他人设的事情!(坐等张小丘被打脸)
玄溟眼光一闪,不知想到了啥,语气打着商量道,“呃,爹——这里有小丘小时候这么多东西,我看着也怪喜欢的,您看能不能给我一两件让我拿回去好好看看?”
说着便像拿包小乳牙和拨浪鼓、竹篾球那边伸去。
不料张小丘爹简直是神速,“啪”地一声就打在了玄溟手背上,那打在玄溟手背上的东西只是闪过了一道重影,连是啥都没让张小丘和玄溟看清。
只听张小丘爹傲娇地哼了一声,道,“你这小子,真不知天高地厚!如今霸占着我家小球就算了!还想打这些东西的主意!真是贪得无厌!”心里暗道谁是你爹,我承认了吗?!
张小丘和玄溟都惊呆了,一副目瞪口呆地模样看着他,玄溟是没料到他这看着如沐春风好说话的丈母娘,竟这么光明正大的小气!他都撇开自己的尬癌主动叫爹了,对他竟还这么不假辞色!
张小丘虽然也和玄溟惊讶同样的事,但他还另外想到的是,他如今总算是知道“张小球”这样东北翠花的名字,是谁给他取的了!真是亲爹哎!坑娃不带这么的!
这时,只见球球胖乎乎的小手伸向了案上,将拨浪鼓和竹篾球拿在了肉嘟嘟的小手里,糯糯的声音软哒哒道,“爷爷,这两个玩具送给我好不好?等弟弟生下来后,给弟弟玩。”
玄溟看向自家儿子的神色更满意了,觉得自家儿子真是棒棒哒。
张小丘爹很是肉痛,可是看着怀里这么可爱的小孙孙,还是忍痛割爱点了点头。
一家三口陪着张小丘爹吃饭后,回到宫时已是月上柳梢了。
张小丘将他爹回到京中的消息,飞鸽与他父亲和柳爹传了出去。也不知他们究竟如何了,连要寻的人都回到了京城,两个要寻人的却杳无踪迹。
这些时日以来,张小丘每日要干的事就是吃药,吃各种补汤,睡觉,回家陪他爹聊天,或者让他爹进宫陪他聊天。
日子过得优哉游哉,身躯日渐丰腴,浑身都像白玉高脂一般,又滑又丰满,每日晚上玄溟都摸不够。玄溟偷偷问孙太医好几回了,从最初的坚决不行,到现在的节制一点,偶尔来那么一次
尹政被免了司徒一职,尹家封侯赐爵的也都一并被贬为庶民,在朝中引起的震荡不可谓不小。尤其长公主乃先帝亲妹,天子亲姑姑,身份超然,竟也被皇帝这么不顾情面一下子撸了下去,那些欺天子年少的也不得不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各个行事都不禁越发小心了些。
而其中内里,那些贼精贼精的老油条们,一个个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门清。长公主仗着自己尊贵的身份,尹家大小姐看上皇帝的心思也不是那么密不透风的,加上有个位居三公的爹,荫封侯位的兄长,更是起了点非自己莫属的心思。
朝中自也有不少文武大臣打着将自家女儿送进宫里,一朝生个龙子龙女,不说继承帝位,能攀龙附凤啥的,也是个富贵。只是各个都没司徒家那么硬抻,都在暗中观望呢,想着只要司徒家女儿能入住后宫,皇帝再纳个三宫六院不就顺其自然、坐享其成了。
谁知天子对当今皇后竟还真颇为痴情,尹家大小姐在流民中散播了一下谣言,便给尹家带来这么大一场无妄之灾。不过在他们看来,尹家大小姐的无知之处还是在于将当今天子给编排进去了,若只是针对这个男后,皇帝也没由头出手这么重。
玄溟直接让陈昱从尚书令迁任司徒一职,令朝中一干老臣大跌眼镜。毕竟尚书令千石之职,与三公之间还隔着好远呢。
但以陈昱的资历来说,却也还说得过去。当初玄溟在外征战三年,能立下不世战功,陈昱功不可没,只是后来先帝没有给玄溟身边的一干文臣武将应有的封赏,在边郡又呆了一两年。如今也近四十了,摆在三公之位上,纵使部分朝臣颇有微词,脑袋稍清楚点的也不是不能接受。
自玄溟登基后,将原先被调任边郡的陈昱、赵能几人都调回了京城,安排在了要职之上。陈昱被任为司徒之后,便将王能任为了尚书令,又起任了一个年纪稍轻的从太学出来的任尚书左丞,一旁协助王能。
这天,张小丘带着球球又回家看他爹,如今已是初夏,暑气初显,天再热些的时候,大概就不再愿出门了,成天见地应该就呆在迎春殿里,趁着现在天气还好,尽量多出宫几次看他爹。
从宫里西南角的西明门出去,沿着巷陌里的小巷不过两三里路便能到柳家院子。其实这院子也是原先张小丘他爹和柳芽初到京城时落脚的地方,后来经张小丘后来改头换面,如今一晃竟也过了二十多年。
小巷的入口出口,或是两侧的院子里伸出来的老槐树枝叶,在初夏已是十分强烈的阳光下,撑着一片带着老绿色的凉意。
张小丘领着小家伙进院子时,他爹正在院子里坐着喝茶,当他看到陪他爹喝茶的另一人时,不禁目瞪口呆——那人却是达货里小医馆的怪老头!
张小丘指着怪老头,话都有点说不利索地问道,“爹,为何这老先生竟和你一块喝茶?!”
怪老头此时仍是一身黑袍子,只是没带斗笠,露出干瘦的面容,只见他两颊凹陷,下巴尖尖,眼睛泛着贼光,泛着一种令人不太舒服的诡异感觉。在院子里老槐树的树荫下的光斑中,一闪一烁照在他头脸上,更是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