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念没回老头的话,只叫了声“师父”,便将球球带到自己的小山洞去了。
虽然洞里烛火昏冥,球球还是一下认出了那老头是谁!赫然是那当初要收他作徒弟的怪老头!球球到现在一眼就能将他认出来,除了这怪老头没咋变以外,要怪就怪这怪老头给他留下的童年阴影太深了。虽说这怪老头也没把他咋着,但他小时候一想到这人想把他带离他爹爹身边,小时候兼职就觉得跟噩梦一般。
即使如今,那事都不算事了,童年时的余悸未消。
段念的山洞看起来要稍微正常些,不过里面的东西很简单,一张石床,随便铺了些甘草,一张石桌石凳,一些书籍衣物之类,其他便没啥了。这山洞竟还能透着些亮光出来,也不知从哪里来的。
段念将球球一带进去,就将他抵在了石壁上,一下吻住了他的嘴唇,狠狠撕咬起来。很好,球球又再一次地当机了!自从他下山后,他发现整个世界都不太对劲了肿么破!
他胸口噗通噗通地跳得越发激烈了,眼前这人像疯魔了般,他心里竟有些惧怕起来,但又滋生出一种诡异的难以控制的兴奋。
直到嘴里都尝出些血腥味了,球球忍不住呼疼起来,这时段念才放开了他,将他带到床边坐着。
至此,这人才肯好好和他说话了。
不过知道宝儿这些年来过的日子后,球球心里只觉得一抽一抽的,又酸又疼,他想,眼前这人,要怎么对他都好,只要他喜欢。
自从球球离开京城后,除了后来醒了知道离开爹爹哭得撕心裂肺的球球,还有一个小家伙因为没了玩伴也哭得撕心裂肺。只不过后来遗失之地实在是太神奇了,没多久球球就有些乐不思蜀了,而宝儿却是没这么幸运了。
宝儿爹娘将宝儿看得重,宝儿整天哭着闹着要找球球玩,他爹被缠得没办法,只能告诉他球球去了很远的地方。宝儿怎么也不依,而且大概是太过早慧了,竟然将很远的地方理解成大人骗小孩子说死掉的说法,顿时竟一病不起了。
眼看宝儿病势越来越重,不见好转,宝儿爹娘想了许多法子也没用。就在这时四处云游的怪老头竟然到了他们家,说能治好宝儿的病,但要有一个条件,就是收宝儿为徒。
宝儿是他爹娘的心尖子,即使不愿意宝儿离开他们身边,但形势比人强,只得接受。
后来宝儿爹娘又神奇地再怀上了孩子。宝儿病好后便当了怪老头的徒弟,四处漂泊,但怪老头当初给他说的便是,只要作了他的徒弟,他就能帮助他找到球球的。大概在一年前,怪老头告诉宝儿球球要下山了,而玉城是必经之地,他们便在玉城外的这处山洞里住了下来。自此,几乎日日宝儿便到玉城等球球的身影。他也没想过若是球球像他一样变化太大他认不出来了可咋办。
宝儿跟着怪老头学了很多东西,一身功夫也是常人不能企及的,加上怪老头性子古怪,他从小跟在他身边,想法之类也与一般人不太一样。在玉城中遇到什么事,他向来都会不管不顾将那些恶霸之类的教训一顿,手段还颇为凶残,虽然不至于闹出人命,却也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那些人偏生又没法把他怎么着。
所以虽然才短短一年,玉城稍微有些头脸的人物都是知晓他了,稍微有些恶习的,见他更是跟老鼠见到猫一般。
于是,也就有球球初见到段念的那一幕了。
张毛毛和漠北渊的番外(一)
那年春光正好,年方十八的张毛毛被师父放下了山,出了遗失之地,到这繁华的人世间历练。虽说遗失之地对于外面的人来说就如化外仙境一般,但对于从未人间胜景的张毛毛而言,繁华喧闹的集市,地上栉比邻次的房屋,各种各样神奇的小玩意,一样又如何不新奇。
比球球还夸张的是,才到玉城的一瞬间,张毛毛便把师父给他的银钱就全花光了。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
遗失之地的族人自给自足,向来不用金银货币之类的钱财。要下山的时候,师父将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原石交给了张毛毛,并嘱咐道这玉石在山下的人间价值连城,下山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人间的当铺,将这玉石换了人间一种叫作银两的东西,就是他这一路历练的盘缠了。什么时候把盘缠花光了,或者什么时候觉得自己历练够了,想回来时便回来罢。
张毛毛接过那羊脂白玉原石,心里却是暗自嘀咕道,“师父可真不厚道,还拿他当小孩子哄呢!随处可见的石头,就是他一路的盘缠,小气就小气便罢了,还哄他!”
不过张毛毛面上还是显得很乖,当作这大概也是一种历练罢。
等过了传送门,到了玉城,见识到这人间的繁华时,张毛毛是这也想买,那也想买,可是摸了摸包袱里的石头,深感囊中羞涩。直到见到城门口一位胡须皆白的老头卖的五颜六色的捏糖人时,张毛毛是怎么也迈不动腿了!
他站在老头的摊位前磨蹭了好久,不断地搓着自己的手,蹭着两脚,将小摊子上的糖人基本上尽数都看个遍了,有白雪可爱点着一点红眼睛的小兔子,有穿着衣服拿着一根棒子的猴子,有拿着钉长着猪耳朵猪嘴巴怪模怪样的人,还有骑着白马穿着红□□的和尚,展翅高飞的长尾凤凰,盘旋升腾的龙,真是各个都好看,关键是看起来还特好吃。
张毛毛觉得各个糖人都诱人得不行,尤其一个穿着状元服戴着黑纱帽骑着高头大马胸前戴着一朵大红花的小糖人,捏得是唇红齿白,神态生动,好看极了。他特意向这老头打听这个糖人捏得是啥,这老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觉着这么大的小伙竟不识得捏的是状元郎,也是怪稀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