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一派和气道:“你可不晓得,这新来的小公子好生厉害呢,不仅长得好看,那福气更是大得不行,那是我们这些命薄的可比的——”
他这话看起来说了很多,但一细想,说了跟没说没差。
这小庆子自是不会轻易放过,舔着脸道:“咱们虽然是些命薄的,但喜公公可不是,谁要说喜公公命薄,咱家第一个不同意!”
“这新来的有甚厉害,不过就长得好看点会讨主子欢心,能比得上咱喜公公吗?!”
小喜子看他就跟个傻子一样,还是那种自以为聪明的傻子,实际上又蠢又坏,他干笑了几声,默默地离他远了点,心道你知道个屁,白小公子的厉害之处是你们这些凡人能够了解的吗?!他们太子殿下都放在手心里宠的主,他怕是连人家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还想在这里拱他的火,这小庆子嫌命活得太长,他可还活够呢——
小庆子瞧小喜子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走开了,还以为是自己说动了他,心下也很满意,便没再跟上去。
······
却说白小夭这边,他已经在自己座位上坐了小半个时辰,但天子和皇后还没有来的迹象,面前摆着的瓜子干果碟早被他吃完了,茶也喝了几盏,觉得无聊得很。
几位皇子公主到了大半,长公主、三皇子、五皇子和几位公主坐在对面,二皇子坐在太子旁边,再旁边是四皇子,六皇子还没来。
太子瞧见了白小夭的坐立难安,不禁侧过头和他轻声道:“要不你跟着小喜子去偏殿?那边大概要自在些——”
皇宫不比别处,他也不好让白小夭出去乱逛,人生地不熟的,到时候闯了祸事小,被歹人惦记了事大。
白小夭有些意动,但他又不想离开大美人身边,正当犹豫之时,只听对面娇俏的女声道:“如今这宫宴,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了?这般不懂规矩的,换作是本公主殿里的,怕是早就乱棍打死扔出去了——”
白小夭一脸懵逼,心道这小姑娘看着也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长得倒是娇俏可爱,一身华丽的装扮看着像个宫廷豪华版小萝莉,怎么一张口说话便这么狠毒——
他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他是可可爱爱的小狐狸,竟然还想乱棍打死他,丧天良有木有!
太子皱了皱眉,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看向那小公主的眼神如利剑一般。
太子当初到大相寺时,这小公主也不过才两三岁,对这位长兄并无什么印象,只是长大后听说过一些关于这位太子兄长的传说,再加上凌皇后在宫中的威仪,不管是后妃还是皇子公主都要怵几分,连带着对这位凌皇后所出的储君自也有几分畏惧。
这小公主是宫中最小的孩子,天子老来得女、颇为疼爱,自幼被宠惯了,这宫中她也就最怕凌皇后,其次凌皇后养在身边的长公主也有些怵,除此之外其他人她都是不带正眼瞧的。
如今第一次见到这位太子长兄,心里本就几分好奇,即使带着半张流焰金质面具,也难掩她太子兄长的美貌,心下便有几分好感。但只多瞧了几眼,便发现她太子兄长旁边的随从也太不讲规矩了些,坐在那扭来扭去,就跟屁股上长了草一般。
她觉得她太子兄长身边怎能带着如此一个不守规矩之人,心中本就十分不喜,结果还瞧见她太子兄长十分纵容地与他说话,那神情是与旁人说话绝无仅有的温柔与耐心。
她心中对这随从不禁厌恶至极,觉得这人定是那些漂亮佞幸之流,除了好看一无是处,还会蛊惑她太子兄长,便忍不住开口想教训一番。
没想到她觉得自己才说了几句话,便被她太子兄长这般凶狠的眼神瞧着,心中咯噔一下,又是畏惧又是委屈。虽是她记忆中第一次见面,太子兄长也没对她作啥,但本能之下便十分畏惧,甚至比凌皇后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而委屈则是委屈在觉得这随从算哪根葱,为了这随从她太子兄长竟然凶她,她可是她太子兄长的亲妹妹!
泪珠在她眼眶里打转,公主的傲气和向来被娇惯的性子让她咽不下这口气,“噔”地一下站起身,指着白小夭生气道:“来人!——”
剩下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长公主打断道:“清和,你又再胡闹什么?!快坐下,等会父皇母后便要过来了——”
清和公主也就是三公主跺着脚气道:“皇姐,你也不帮我说话!”
她指着白小夭气急道:“就这等没有规矩的下人,都不能教训了?!”
二皇子闻言不禁皱了皱眉,三皇子、四皇子全程神色都无什么变化,像是与己无关一般,五皇子、六皇子年纪稍小点,在一边偷偷看热闹,也不敢多说,他们可是领教过许多次他们这公主小妹的功夫,每次他们还什么都没做,他们这妹妹一通闹腾,父皇母后每次罚的总是他们。
母后都稍微好点,每次会问清楚原委,罚他们的同时还会教训他们这小妹几句。他们父皇才过分,不管什么事,错的反正是他们,罚也永远只罚他们。
到现在,他们还哪敢和他们这小妹对上,只敢偷偷在旁边幸灾乐祸,只希望能有人能治治她。他们看他们这公主小妹,怕是在他们太子兄长面前翻不出什么水花——
长公主看也没看小公主,放下手里的茶杯,眼睫微垂道:“就算太子皇兄身边的随从不守规矩,那也轮不到你来教训,你母妃就是如此教你规矩的吗?!”
清和公主眼泪再也止不住,直接落了下来,又觉得被这么多人看着很丢脸,直接一屁股坐在蒲团上,将桌案的碟子茶杯全扫到地上,直接趴到桌案上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