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只是不禁有些担忧,不知到底是好是坏——
······
却说紫宸殿这边,天子才睡下没多久,便迎来了不速之客。
张公公在殿门口死顶着对来人道:“国师,有什么事明早再禀报陛下吧——陛下近来睡眠不好,方才好不容易才睡着,若是起身,怕是今晚又很难睡着了——”
齐国师一脸不为所动道:“乃事关星盘,非同小可,今日吾非面见陛下不可。”
张公公面对一身气势凛然的国师不禁有些心虚,但对天子身体状态的忧虑,大过了这种胆怯,还是坚持抵在门口不让分毫。
以齐国师的能耐,硬闯紫宸殿自非难事,但绝对是麻烦事,但他已是耄耋之人,自是耐性非凡,张公公不让他近,他便在这耗着,一直耗到见到天子为止。
张公公也属实为难——
不过天子觉浅,听见动静转醒,有些虚弱的声音道:“小海子,是谁在外边侯着呢?”
张如海不敢隐瞒,道:“是国师大人——”
天子忙道:“快让国师进来——”
张如海只得应是。
如今天气转暖,天子只批了一件龙袍在身,起身将国师迎坐到榻上,一人面前倒了杯茶道:“不知国师这么晚来寻朕所谓何事?”
齐国师只盯着天子,并没有喝茶的心情,表情严肃道:“陛下,今夜星盘动了——”
天子不以为然,笑道:“星盘不是一直都在动吗?”
国师有些气急:“不是,是有人牵动了紫微星,引得星盘大动!”
“陛下也知,这能牵动紫微星者,当世也只有陛下和陛下血脉,但能引得星盘如此大动,老臣也想不出是谁!”
他言下之意两人心底也很清楚,自二十二年前天子以部分紫薇气数封印罗刹鬼王,即使是天子本人,也无法再牵动紫微星扰得星盘大动。
那些人会是谁?
天子面带凝肃道:“国师怀疑是谁?”
国师:“在老臣看来,几位皇子都有可能,但本应该都做不到。”说着他从袖里取出一支锦盒,将盒子打开放到天子面前道:“陛下,老臣从星盘附近捡到了这些东西——”
天子凑近了看,只见锦盒黑色的缎面上放着几根雪白的毛发,不禁笑道:“国师什么时候养了小动物?倒是好闲情——”
国师面色一时有些发黑,沉声道:“陛下,老臣没有养小动物,这是昆仑雪狐的毛发——”
“听说,近日太子从大相寺回来便带回了一只小白狐狸——”
47钦天监那些事3
47钦天监那些事3
白小夭怎么也不会想到,出卖自己行踪的竟会是它的几根毛发,它毕竟是只毛绒绒的小胖狐狸,让它不掉毛也太难为了些。
却说天子听闻国师言,满脸疑惑道:“昆仑雪狐?是什么?朕好像没有听说过——国师凭几根毛发就能认出是昆仑雪狐?白狐狸的毛发颜色不是都一样吗?!”
天子又沉吟道:“嗯,国师意思是怀疑太子?但太子为何要动国师星盘?还要带着一只小狐狸去?”
国师摇了摇头:“陛下,还有一种可能,动了星盘的是这只小狐狸——”
天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哈、哈哈,国师你这话未免太好笑了些,连朕都牵动不了的星盘,一只小狐狸能做到?!”
“国师未免还想说,这小狐狸是朕的崽啊?!哈、哈哈,太好笑了,国师怎么会说出这么好笑的事——”说着还抹了抹眼角笑出来的眼泪。
“国师还不如说是太子所做,太子不才应该是那个可能性最大的吗?”
国师一脸严肃认真道:“陛下,您知道太子做不到!以太子的血脉压根做不到!”
天子一愣,叹了口气回避国师的眼神道:“国师怎么又提这一茬?朕说过太子是朕的孩子,这是无须置疑的事——”
国师也叹了口气,不再执拗,只道:“陛下仁慈——”
“但陛下应该也知道,这白家祖上便有昆仑雪狐血脉——”
国师未尽之语,天子却反应极快道:“国师意思是,这小狐狸和白家有关,和朕也有关?!”
说完又觉得未免太荒谬了些,挺直的脊背又松垮了下来,自己否认道:“哈、哈哈,怎么可能?!朕是疯了才会觉得宛宛会为朕生下一只小狐狸——”
国师:“当初白家之命盘,也是与这昆仑白狐血脉有关,但已有数代未有血脉觉醒者,而宛妃娘娘则是数百年来唯一的血脉觉醒者,也正是因为此,才会承受了阵法的反噬之力,从而身弱消陨——”
天子不禁一手撑额、一手捂住胸口,面上极尽痛苦难捱之色,仿佛下一秒便要喘不过气来。
张公公到底护主心切,一边替天子缓着背一边强撑着指责国师道:“国师大人又不是不知道,宛妃娘娘的仙逝就是陛下的一块心结,这么多年了一直就没放下过,您老说便说吧,但何苦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国师长叹口气道:“老臣也不能完全确定,但陛下若是信得过老臣,老臣有一法可将这人找出来——”
天子缓过些道:“朕自是信得过国师,不知国师有何法子?”
国师:“这人能在老臣眼皮子底下动星盘,定所图甚大,不会一次便善罢甘休,定会再来第二次第三次。”
“老臣想借陛下一滴精血,在星盘上再施一道追踪术,只要这人碰了这星盘,并能牵动紫微星,这追踪术便会在他身上留下一道火焰状的痕迹。”
天子疑惑道:“国师为何一定要朕的一滴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