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南转过脸,不禁上上下下打量赵燚的模样,虽然长得很俊美,但是这副冰山、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还能被人瞧上,他不禁微微眯了眯眼,又上上下下打量了沈玉一番,觉得他这个妹妹还真有些野心,与他那个姨娘很相似,但是都有些犯蠢。
沈母眼皮都没眨一下,冷冷道,“还是解了方姨娘的禁足吧,免得让人看了笑话,传到亲家倒没了我家元宝的脸面。”
沈正叹了口气,心中也不知作何感想,“那就依夫人的意见吧。”
下午沈小南又陪说了会话,沈父则和赵燚在书房商量了回事,等到用过晚饭,两人便回赵府了。
在赵家的日子过得很快,因为沈小南是男眷,多有不便,赵母便也没让他每日都要请安,更没有让他每日呆在身边伺候,这倒让沈小南省了很多事。
白天赵燚早早起床训练军队,中午回来陪沈小南吃午饭,午饭后便各自出去办事。
沈小南想要为赵燚的军队提供更好的物资保障,第一个需要的便是难以计数的金钱,而他第一个主意便打在了自己手中的白酒和茶叶产业上。
沈家原来就有几家上好的白酒和茶叶铺子,白酒是从种植谷物、到泉水、酿造、藏窖,都有一套完整的链条,酿出来的酒在整个白果城品质也是上佳的。
只是华夏西南地区本就酿酒业兴盛,产量大、酒质好、流派多,沈家的酒在其中虽然也是上乘,但是和其他也差不多,都是平民销售,谈不上大规模,价格也不算太贵。
而沈家的茶叶则是从邻近的滇省运输过来,路途遥远,颇费人力,虽有利润,但还远没有达到沈小南的预期。
这天,他到白水客栈专门为他准备的顶层包间内,做东请了掌管酒铺和茶铺的掌柜来说话。
两个掌柜都是五十来岁的年纪,酒铺的袁掌柜要富态些,一进来就是笑眯眯的;茶铺的严掌柜要瘦削严肃些,脸上都是沧桑的痕迹,不苟言笑。
席面很快上来,沈小南亲自为两个掌柜斟酒,问了些他们关于对自己掌管的铺子未来发展的一些看法,袁掌柜说得头头是道,颇有些天花乱坠的感觉,表示沈家酿的酒在白果城那是数一数二的,销量压根不用愁,不管是平头百姓还是达官贵人,都十分青睐沈家的白果酒,而酒铺一直是沈家稳赚不赔的一个产业。
严掌柜则说的不是那么乐观,如今正值战乱,从往滇省的商道并不太平,相较吴越一带的龙井碧螺春之类的绿茶,滇省的半发酵或全发酵茶在白果城也不是那么走俏,利润并不是太可观,如果可以的话,建议减小经滇省的茶量,而实际上白果城一带也有品质很好的茶类,更加注重发展本地的茶可能效益更好。
沈小南像模像样地点点头,严掌柜说的有道理,但是以他了解的情况来看,白果城周边的确有茶叶不错的产区,但是和滇省相较而言,无论是品相还是产量都还是有一定差距,而且滇省茶类在整个华夏都是很具特色的,如果真像严掌柜所说因为如今形势放弃,自然是不符合沈小南想法的,但是扩大白果城周边茶叶产业的规模,倒是符合他的想法。
沈小南没对两个掌柜说的话发表看法,只是慢条斯理地吃着菜,这和他自己本来的性格很不相符,但是沈少君的身体不太好,按照以前他那种看见好吃的就狼吞虎咽的吃法,身体有点吃不消,再加上沈少君从小受沈母教育,大家公子的那种气度还在,吃相还是很有贵公子的派头的。
“袁掌柜和严掌柜在沈家干了多少年了?”
“回少东家,袁某从小就在沈家做学徒,至今已有四十余年了。”
“回少东家,严某原来只是茶马古道上跑货的一个徒夫,幸得老爷赏识,才到沈家当上了掌柜,至今已有十余年了。”
“两位都是少君的长辈,不用太过拘礼。”沈小南又问了袁掌柜很多问题,倒是对严掌柜问的少了些,袁掌柜以为在沈小南跟前得了脸,不禁有些得色。
一顿饭毕,沈小南没有离开,小厮收拾后继续留在白水客栈喝茶,并让掌柜将沈家酿的几种酒都送过来。
他招手让身边的青竹也坐下,问道,“你觉得两个掌柜怎么样?”
青竹比沈小南还要长个一两岁,向来是个性子沉稳的,从小跟在沈少君身边伺候,自是个忠心的。
“两位掌柜在沈家呆了多年,原来都是老爷的左膀右臂,各有各的能干。”
沈小南脸上故意露出愠色,“你在我面前都学会八面玲珑了?让你说就说,说那些虚的做什么。”
青竹被沈小南训斥,面色也未有大变,道,“这袁掌柜看起来是个灵活的人,严掌柜却未免有些太过保守。不过青竹说的也是实话,两位掌柜的确都是能干人。”
“未必。这袁富圆滑有余,实干不足,严贵却是个能干成事的,只不过是形势所迫而已。”
青竹面带疑惑,对沈小南的说法不解,沈小南也没有详细解释。
小厮将沈家酿的所有种类的酒都送过来,沈小南一杯一杯慢慢品尝,有微带酒意酸甜爽口的米酒,有价廉的浊酒,有特别制成的桂花酒、槐花酒之类的,还有品相很高的清酒,不过一般度数都不会太高,自然更是没有蒸馏酒的。
沈家酿出来的酒各个层次都有,品相也的确不错,但是对见惯了高度白酒的沈小南来说,总是缺了点什么,不过也正是如此,倒让他有了想法,而这沈家的酿酒师他也是想见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