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夫子上课之乎者也,讲得也没什么趣味,没一会沈小南就听得昏昏欲睡,忍了好久还是忍不住小鸡啄米了。其实他昨晚睡得很早,也睡得很熟,但还是忍不住犯困,他归为是小孩子嗜睡。
突然,一把戒尺狠狠拍在沈小南桌上,“砰”地一声将沈小南吓了一跳,头狠狠撞在了课桌上,疼得他眼泪都快哭出来了。
夫子瞧着他一脸痛心疾首,大声呵斥他不尊师重道,但终究碍于他的皇子身份,没敢用戒尺教训他,只让他在课堂前面罚站。
如果是别的皇子,或者是原来的祈元,大概都要被老夫子的此举给折腾得羞恼,但祈元不一样,他里面装着的是沈小南,沈小南何许人也,都是经世的老油条了,在一群小孩子面前罚站而已,才不觉得有什么,反倒站着站着,听着老夫子的催眠曲,又忍不住昏昏欲睡。
老夫子瞧他被罚站都能睡着,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干脆将他赶出了课堂,眼不见为净。
沈小南也觉得自在,干脆跑出去自己耍自己的去了。他还没见过皇宫长啥样,不像那些看惯了的皇子和那些处处小心的宫人,倒是新奇的很。
但是他也不敢走远,毕竟深宫大院也不比别处,到处乱走看到了不该看见的,听到了不该听到的,说不定就会给自己惹来危险。
他只到了鹿鸣院附近的一处小花园里呆着,这时正是仲春时节,満园子的花草树木,还有春鸟蜜蜂,在明媚的春日下带着温暖的芬芳,对沈小南而言比老夫子昏昏欲睡的讲课美妙多了。
沈小南身子小,躲在花丛中靠在树下,晒着暖阳阳的春光,没一会竟然又睡着了。沈小南觉得自己睡得天昏地暗,怎么也醒不过来,可是总好像有什么东西挠着他,让他觉得有点如挠痒痒般难受,打扰他的好眠。
等他终于忍不了迷迷糊糊醒来时,发现又是那只白猫,在锲而不舍地用自己毛绒绒的爪子和肉垫挠着他,见他醒过来又冲他喵喵喵地叫着。
沈小南瞧见白猫心喜,一把将它抱在怀里撸毛,没办法,他觉得这白猫长得可真可爱又漂亮,实在没有抵抗力。白猫像是有些烦躁,挣扎着从他怀里蹭出来,还是锲而不舍地喵喵喵冲他叫唤。
沈小南觉得也是奇了,他明明听不懂猫说话,可他总觉得这猫好像在教训他一般,说他逃课是不对的,让他回去乖乖听课。可他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多想了,一只猫咪哪里知道这么多,猫咪最爱不就是玩耍和睡觉吗,应该是同道中人才对,不,同道中猫。
沈小南还想把猫抱在怀里躺在树下晒着太阳睡大觉,可是白猫就是不甘罢休,比老夫子还有耐心,他实在不堪其扰,还是乖乖回到课堂外面乖乖站好了。
果然白猫不再冲他叫唤,也没再围在他身边,只是懒洋洋地趴在鹿鸣院的围墙上,尾巴一甩一甩,时不时慵懒地睁开眼瞅沈小南几眼。
沈小南心道这猫可真是有灵性。
沈小南在外面荡了一番,回到课堂外面没站多久,就到了下课的时间。老夫子离开时都没正眼瞧他,显然被他这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给气到了。
等到老夫子离开后,六皇子带着自己的一群跟班围上来,不怀好意道,“夫子对你这种不尊师重道的学生还是真仁慈,竟然就罚你站站,夫子既然不敢教训你,我干脆代夫子教训教训你得了。”
说着就让身边的跟班围上来揍沈小南,那些跟班碍着皇子的身份面面相觑不敢围上来,六皇子冷声道,“你们怕他难道不怕我?!”
说着带头冲向沈小南准备揍他,其他跟班没法只能跟在后面,像模像样地也拳打脚踢起来。
沈小南没料到这六皇子怎么这么看自己不顺眼,看这么多人打自己一个,又被堵住了出路,索性横起来扭住六皇子一个用死力打起来。
很快天旋地转,他身上都不知道被砸中了多少拳脚,六皇子的惨叫声跟杀猪一般,那些跟班和宫人都被沈小南这股狠劲给镇住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想要拉开他们,并顺道使点黑拳脚砸到沈小南身上。
一阵鸡飞狗跳中,那些宫人没料到形势急转直下,会演变成一场闹剧,要真是出了啥事,他们这里的各个都讨不了好,赶紧上来将一群闹腾的半大小子们分开。
而围墙之上还没离开的白猫瞧见眼前一幕,顿时站起来,全身毛都像炸开了,尾巴也立了起来,一个箭跃跳下来,如利剑一般只见残影,几下扑到六皇子身上,狠狠地挠了几爪。
众人只听六皇子惨叫一声,顿时各个心肝胆都快吓出来了,赶忙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将六皇子一群人和祈元分开,只见六皇子一身锦衣被锋利的猫爪子挠开了,身上都出现了几道血印子,而祈元蓬头乱发,鼻青脸肿独自孤零零站在一边,只有白猫站在他身边,看起来怪可怜的。
六皇子瞧见抓他的罪魁祸首,对着宫人大喊道,“就是那只白猫,给本王抓起来!”
沈小南吓了一跳,赶紧将白猫紧紧抱在怀里,还能感受到这只白猫有点瑟瑟发抖,觉得小家伙也挺可爱的,明明害怕得不行,还一脸凶狠地扑出来保护自己,虽然后来沈小南知道这白猫才不是怕,纯粹是被气得厉害了。
宫人才准备一拥而上,不知道谁说了句,“那不是陛下的白猫吗?”
顿时各个退避三舍,生怕自己离那白猫近了出了啥事做了替罪羊,就连刚才张扬跋扈的六皇子听了这话,也气愤地哼了一声,甩袖不甘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