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到了百鱼宴。百鱼宴这天是白猫的诞辰,是皇帝为白猫举办的晚宴,刚开始百官还觉得百鱼宴十分滑稽,可是如此年复一年举办了十多年,倒都习以为常了。
而且皇帝也并不是个奢费的主,天下人都知道,皇帝只是舍得在自己的爱猫上下本钱罢了,连皇帝本人以及其他所有人的生日,实际上都一切从简,如此一来,百官也只当多了个庆祝的由头。
这百鱼宴顾名思义,实际上就是各种鱼做成的各种吃食,基本上都是白猫的最爱,也是沈小南最喜欢吃的,实际上是沈小南现在这具身体爱吃的,他自己本来对全鱼宴这种不是特别偏好。
沈小南在宴会见到了张珣,不过对方没有来找他说话,他也装作专心吃东西,只是想来美味可口的生鱼刺身、麻辣水煮鱼片、烤鱼等等,好像也没有以前那么美味了。
宴会上后妃皇子百官,为讨皇帝开心,纷纷给皇帝的爱猫进献礼物。有猫香囊、猫爬架、猫扑球,应有尽有。
宴会到一半,皇帝就抱着自己的爱猫先行离开了,让太子留下主持。人群渐渐形成几波小团体,一波以太子为中心,一波以张珣为中心。
沈小南吃饱喝足,在太子身边荡了几圈,便也找借口提前离开了。宫廊上一片昏暗,间或挂着宫灯,不仅没有亮堂些,反倒衬托出几分阴冷。
转过一道回廊,阴影里蓦然跳出一个人影,一把将沈小南抱在了怀里。沈小南吓了一跳,连忙推拒,却听那人在耳边低声道,“阿元,是我。”
其实张珣的声音这么多年早变了许多,但是沈小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还是一下就听出来了。闻到那人身上带着淡淡的铁腥气息,沈小南觉得眼睛泛起一阵委屈的酸意,觉得自己太没出息了,从张珣怀里挣脱开气鼓鼓道,“你不是在大殿上都装作不认识我吗?这么多年一点音讯也无,从来都没给我写过信。”
张珣轻轻笑出声,在偌大昏暗的宫廊显得格外突出,“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
沈小南不禁有些羞恼,觉得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觉得他还是跟小孩子一样吗?
“如果我从边关给你写信,势必要经过许多人,许多是我们无法掌控的。我也知你在宫中不易,凡事都尽力避人耳目,所以才克制了些。”
沈小南满头黑线,心道这是克制了些吗,这是极度自律吧。
“你这次什么时候再回边关?”沈小南转移话题道。
“不定,一切都得听陛下安排。”
“我是以出恭为借口出来的,要回去了。”
“你晚上到雏鸣殿来吗?”
张珣回身盯住沈小南的眸子,“不了,现在你也长大了,我还夜宿皇子宫中不太合适。”
沈小南一阵气闷。
百鱼宴之后不久,就有大臣在朝上提出了分封诸皇子之事。如今除了六皇子、七皇子,所有皇子俱已及冠,而且除了前几年立了太子,所有皇子都还未分封。
祈元是皇帝最小的皇子,之下再无皇子公主出生。如今最小的祈元都已十六,而边关如今也较为平静,皇准备为一众皇子分封,而年满二十的皇子都要离京前往封地。
49帝王x将军
49
诸皇子的分封仪式在明台举行,声势浩大,皇帝在祭天之后,便要由国师为诸皇子批字断命,然后再给诸皇子加封名号和封地。
如今玄凤国国师虽还有国师封号,实际上和前朝相比,权力已削弱很多,对国家和朝中大事并不起太大作用,很多时候履行的都是类似太常掌管宗庙礼仪的职责。
而在这种典礼上,国师通常都是拣好听的说,批字断命也不过是走过场罢了,毕竟空有名号的国师也不会想去得罪皇子或是王爷。
不过在玄凤国百姓心中,国师的话还是很有威信的。一个是因为虽然国师不说所有的真话,但只要说出来都是真的,二来国师历来在百姓心中有崇高的地位,代表着渊博的学识和高尚公正的品德,上知天文、下晓地理,甚至很多人们所无法解释的事情,给国师蒙上了神力的色彩。
即使在玄凤国开国以后,皇权一直极力削弱国师的权力和地位,但是实际的权力好削弱,在百姓心中无形的威信却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消除的。
国师依次给七位皇子批字断命,和以往一样,说的都是好听的,说太子有治国之才,二皇子有贤德,三皇子有逸才诸如此类,都拣着诸皇子身上的长处来说。
等轮到沈小南时,他本以为国师定也是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本没有没多在意,却没想那白胡子老头盯着他看了许久,眼里闪过沉痛,摸着自己的白胡子过了好久才道,“七皇子命格为异星降世,乃祸国殃民的妖孽啊——”
在场诸人俱是一惊,没料到国师会对七皇子下如此断论,平日未曾多注意七皇子的一些朝廷大臣也不由多打量起来,看不出除了一张脸蛋外有什么特别。
沈小南不由脸色一白,若说原文里的祈元颇是几分祸国殃民的料子,从小受尽欺凌,不禁有些小变态,还能委屈小意,将张珣玩弄于自己鼓掌之中,得到如此批字也不算太冤,可是他沈小南自来到这个世界后一直低调再低调,没有比他再没有存在感和听话的皇子了。他不禁有几分不满。
可再转眼一瞧在场诸人的反应,明显对国师的话没有丝毫怀疑,俨然已经将他当作了祸国殃民的料子。
国师还没完,继续揪着沈小南不放道,“依老臣之见,唯有让七皇子余生都跟在老臣身边,常伴祈星灯阁,方能化解苍生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