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全班安静了一瞬间,一瞬间后,便是哄堂大笑,其中还有小孩子们毫不掩饰的嫌弃。夏老师有些头疼地抚了抚额。
夏老师向刘二娃看去,见他脸上的表情,和那边传来的气味,心中便清楚了。他秀气的眉稍稍蹙了起来,幼儿园没有可以换的裤子,若是他送回去,这一屋的小孩怎么办;不送回去也不是法子啊。其他小孩子都笑话着,这样一直呆着也难受得很。
白灵还震惊在刘二娃拉在裤子里的事实里,半天没回过神来,等他反应过来时,看到老师为难的表情,马上自告奋勇说了一句,“老师,我把刘二娃送回家吧。”
夏老师不放心地问了一句,“你们两个小孩回去要紧不?”
“没事,一直都是我和刘二娃一起上学下学的。”
刘二娃在白灵一边,也不自禁有些不好意思稍稍埋着自己的脑袋,大力地点着头。
夏老师让班里的小孩先自己看一会书,把两个小孩送出了校门,不放心地叮嘱了好多什么的。不过这个时代,村里来来往往的都是熟人,上学下学小孩都没有让家长接送的,田间的小路也不远,平常小孩子们跑到外面撒个欢也不只这么点距离,刘二娃都对夏老师那副不放心的神情有些无语了。不过在他看来,夏老师长得好看,人又温柔,有这些磨叽的小毛病也是没什么的。
刘二娃家后面有一条大河,在水流稍窄处,有一座桥。村里去城里,去远些的地方读书、工作,都要经过这座桥。这桥离刘二娃家也就百来米的距离,桥边种着大柳树,有垂柳和杨柳,每到春夏的时候,那片浓绿都能遮住了半个河面。
桥边有石墩,冬天河水有些浅,但清得很,村里的人都爱在石墩上洗菜洗衣什么的。白灵把刘二娃送回家时,他娘恰好在家里,说了刘二娃这档子事,他娘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刘二娃他娘把他拎到桥墩子上,三下五除二就给她剥了裤子,把他两条腿直接捅到水里,来回几下麻利地给他洗得差不多,刘二娃抱住他娘的脖子,在那里鬼哭狼嚎道,“娘哎,这水快把我屁股都冻掉了!”
他娘一把拍在他屁股蛋上,“你这么臭,怎么在家给你洗。给你搓弄几下,回家再给你大盆热水再好好洗一下呗。”刘二娃扑在他娘怀里哼唧了一回,对着身后跟着的白灵眨眼睛。白灵见这么心大的刘二娃也是服了,用大毛巾把他包好,两人缩在桥边等刘二娃他娘把裤子淘干净。
实际上刘二娃家冬天也不算特别冷,这时节,河水要比井水要暖和许多,洗衣洗菜时,水都还有点温。刘二娃两条小白腿被放河里涮一遍,也不算特别惨无人道的事。河床露出来后,不太深的水流刷过石头,石头变得又亮又滑,徒生几分温柔的错觉。河岸也变得宽阔些了,隔得不远的岸上趴着几只水牛,还有不多的随处乱跑的羊,在坡上吃草。
刘二娃哆嗦了几下嘴皮,有些发冷,“娘,还没洗好么?!”
“好啦好啦,瞧你这孩子催的。”
刘二娃一只手牵着他娘,一只手牵着白灵,有些嫌弃地问道,“娘,你把我拉的那些屎洗在水里,我们还吃这些水呢,不脏不?还有那些牛啊羊啊鸭啊什么的,吃喝拉撒全在水边的,不脏么?”
刘二娃他娘笑着撸了一把他的头发,“只有人脏水,哪有水脏人的。这河大的很,从西往东,常年都是流动的,你没看到那水都清的很么。”
刘二娃心里有些不大相信他娘的话,不过他也是吃着这里的水长大的,这些也不会被他惦记在心里,也就随口一问。虽说出了糗,但意外得了半天的假,刘二娃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和白灵围在厨房里烤火,他娘又好好给他用热水洗了一遍。
到傍晚的时候,外面竟然下起了雪,雪花大得很,洋洋洒洒。刘二娃怕冷得很,才没那股子兴奋劲想去雪天里玩,白灵一向是个大小孩,围在火炉边,看刘二娃他娘在灶前忙活,他和刘二娃一起围着烤火,心里就觉得很满足了。尤其外面下着雪,让他心里更是生出些温馨来。到晚上,刘二娃顶着一身雪回来时,说张老头今晚有事不能回来,便留白灵在家过夜。
刘二娃和白灵挤在一个被窝里,看着外面亮晃晃地雪光把屋子都映得亮堂了几分,凭空生出了凛冽的冷意来。两个小孩紧紧地箍在一起,好像会更温暖些,对着外面兴奋地说了好久地胡话,便沉沉地睡着了。像张老头这种偶尔不回来的事,白灵也习惯了。他与刘二娃家熟了后,张老头不在,他便与刘二娃挤一个被窝。在他心中,刘二娃也算作弟弟了,当然,在刘二娃心中,白灵也是算作弟弟的,只是他不是个称职的哥哥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33:还木有小天使来留言,好寂寞啊好寂寞—。—刘二娃,是你不够蠢萌么?!
刘二娃:你已经把我写得够蠢了好不好!人家不要这么蠢啦—3—
33:呵呵,你也知道自己蠢啦——
(头痛啊——)
☆、11无边春意
转眼到了春末,田间开满了野花,春光灿烂而又温柔,把刘二娃整个人都晒得熏熏然的犯困,整天脑细胞都像没醒过来似的。
幼儿园第二学期也过了大半,再不久就要升小学了。那天,刘二娃放学后与白灵走到半路,结果发现自己忘了带老师发的小红花。虽然这小红花人人都有,但刘二娃也得拿回去向自己爹娘显摆啊。
白灵说把自己的小红花给他得了,刘二娃还不干,还非要自己那朵不可。没办法,白灵又只得陪着刘二娃再回去一趟。这时才放学没多久,大概夏老师还没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