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觉得像有不好的东西在等待着他一样,可是他又不得不去。也许,他觉得又能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呢,但又觉得非去不可。那张纸条一直团在口里,都起了毛。
找到地址上的那家店,门脸很小,只有一扇门,门上挂着一张很厚的帘子,比较脏旧。刘小白小心地掀起帘子,只见房间里一片晦暗,只有从门口透进的一点点光线。
好不容易眼睛才适应了那光线,刘小白有些忐忑地轻声问道,“有人在不?”连问了两遍,刘小白才突然看见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睛出现在眼前,将刘小白吓了一跳,都不知道这人怎么走到近前的。
那妇人嘶哑的声音道,“等你好久了,进来吧——”
刘小白有些心虚,慢慢缩缩地放了窗帘跟了进去,屋子里顿时更黑了一些,又特别安静,让他心里又是一惊。没办法,他胆子太小了。
刘小白也不知道那妇人怎么又突然拉开了一扇门,里面全是截然不同的空间,竟然像一处天然洞穴一般,四周都是山壁,只从顶上漏出些光线,而来时的门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早就消失了。
山洞里面的地上,有奇怪的路径,像一副奇怪的图画,让刘小白觉得有些诡异。那妇人一直带着刘小白往山洞中心走,只见中心有一处高台,高台上摆放了一张石床。那妇人手上轻轻一抹,那石床的表面就变得光滑如镜,仿佛还漾起了一层水纹一般。
刘小白都有些看傻了。那妇人朝他诡异地笑了笑,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神色,用更嘶哑的声音说道,“刘白,你想知道的东西在这都能看到——”
刘小白不自主地靠近,只见石床上的水纹更加明显起来,刘小白只觉得脑袋发晕,一下便晕了过去。等他醒来时,只发现自己好像又回到了自己来的那个世界,他就躺在他意外落水的那条河边。
还是那个村庄,不远处就能看到他家那个有点土豪的地主宅子。不过他没身体,只是一点模糊的影子的而已,附在了一个清秀斯文的书生的影子上。那个书生本来躺在草坪上晒着太阳,太阳快落土的时候,便拍拍身上的草屑回了家。
刘小白只见他回了那栋土豪的宅子,然后迎出来一个大肚子的妇人。那妇人才二十多,眉目温婉,温柔地迎着自己的丈夫,一手扶着自己的腰。刘小白想,这大概是对恩爱的夫妻,但是他都不认识,他想,他应该不是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到晚上的时候,吹了灯,周围漆黑一片,影子也湮没在黑暗里,不过刘小白还是能看到,就像影子并没有消失一样。到了半夜,刘小白看到了一个姿容艳丽身子缥缈的身影来到那对夫妻的床前,他吓了一跳,因为那男的长得特别漂亮,更重要的是,这人长得和白灵很是相像,但面容明显比白灵更狰狞,戾气更重,一双眼睛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床上的那对人,眼睛里翻滚着浓烈的恨意,看像那男人又带了些疯狂的执念,刘小白不禁打了个哆嗦。
那女人却察觉到异样,早早醒了过来,见到床前那人时,眼里是止不住地恐惧,颤声道,“你,你想做什么?!”
只听那人阴冷到骨子里的声音道,“呵,我来做什么你还不知道?上次去那贼秃驴处偷偷报信的就是你吧?果然黄蜂尾上针,最毒妇人心,看来我还是小瞧你了!竟然想要那秃驴将我魂飞魄散!”
“你,你别过来!我肚子还怀着文君的孩子!你若害了我和肚里的孩子,文君肯定不会原谅你的!”
那人的面容显得越发狰狞了些,隐隐都带了些青色,狠厉道,“呵,背叛过我的人还值得留恋么?笑话,肚子里的孩子又与我何干,还是与你这贱女人的种!”说着伸出手去,直直掐住那女人的脖子,那女人在床上挣扎不得,胡乱动弹。
也许是那人和白灵有几分相像,刘小白见那人身陷痛苦与怨恨,心中很是不忍,但又完全动不得分毫,只能旁观。在两人僵持的时刻,刘小白发现那男子的眉眼不经意动了动,不知醒了有多久了。只见那人偷偷将手摸到枕头下,不知摸到了个什么东西,像白灵之人已陷入迷怔之中,早注意不了这人的动静。
那男子用力将手中的东西一扔,只见一道金光,便打向了那人。情急之下,也许是身不由己,刘小白竟然从那影子中挣脱,挡在了那人的面前,他想,大概是这人和白灵太像的缘故。即使如此,刘小白还是眼睁睁看着那人慢慢消散,只剩下最后一丝魂魄,钻入了那女人的腹中。
作者有话要说:抽了,抽了,不要管我啊。。。
☆、47
47
不久那男人便陷入了迷怔之中,躺在床上日渐消瘦,一点也不复往日的清俊书生模样。那妇人倒没什么异样,只不过挺着个大肚子还要照顾卧病在床,不太清醒的丈夫,家里就算还有二三仆人,也过得辛苦的很,尤其那男人日不见好。
一日,宅里来了个老和尚,在妇人的恳求下给那男人看过后,摇了摇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施主中了失心术已太久,又受了大刺激,已是回天乏力。只愿早日脱离苦海,轮回往生,了却因果。”说罢便不管妇人面如死灰的神色,转着佛珠便离开了。
那妇人像失魂般扑到床前,轻轻抚摸着男人的面孔,眼睛都失了焦距般。不过脸上也只是一瞬间的茫然,脸上转瞬即变成了狰狞的执念。那心里产生的后悔也只是一瞬而已,是啊,她才不后悔对文君使用了禁术,伤了他的魂魄,记忆零散得七七八八,在那人被那冥顽不灵的老道士缠住的时候趁虚而入,才得到了文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