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让看弟弟像个小孩一样在自己面前完全裸露着自己的悲伤,心中也不禁泛出些苦涩,摸了摸张朔的头,叹道,“事已至此,你又能怎么办呢——而且你也知道父亲与我,还是希望你能成家立业,为张家延续香火。我已经是这样了,家里也只能指望你了。”
张朔自也是知道这些,强自点了点头。满桌菜都有些凉了,两人却再也没有动筷子的胃口。待戌时过,张让与张朔收拾一番准备直接一起睡了,张朔虽也去长安看望过张让,但总还是聚少离多,自还有许多话要说。不想,宫中却来了传令公公,正是桓帝身边的近侍,宣桓帝令旨,要接张让回宫。
张让无法,还是随了公公一起回去。到桓帝寝殿时,只见纱幔缈缈,熏香袅袅,桓帝歪靠在床榻上正随手翻着手中的奏折。见传令公公领了张让进来,便放下奏折,打发了传令公公出去。
张让进到桓帝跟前,被桓帝一把揽住,将头埋入了张让的脖颈间,声音有些黏腻地传出来,“本来是想让你与你弟呆上几日的,只是到入睡时,没了你在身边,翻来覆去睡不着。爬起来看那些折子,也只觉得枯燥的很。”
张让听得,语气虽很温柔,却也只是淡淡地说道,“陛下今日怎么睡得这么早——”其间隐隐透出些揶揄的口吻。
桓帝缓缓解了张让的衣带,将手从衣间伸进去,慢慢摩挲着那片肌肤,只觉心中很是熨帖平静;张让也自随桓帝折腾着,只懒懒地靠在他的身前,动也不想动一下。
“你瞧现在都亥时末了——你今日怎么了?你那弟弟又惹你不高兴了?”
张让也懒得拆穿桓帝定是早就想着夜里把自己传回来,“不是,只是阿朔今日有些难受,让我有些触动罢了。”张让便把张朔的事情与桓帝简单说了说。
“果然阿朔年纪也不小了,要不我给他指定门婚事吧?”
“阿朔现在心里还惦记着那个人,指了婚也会不情愿,还是不要勉强他了;等他淡了些,让他娶个自己中意的女子吧。”
“那我给他封个官做?”
张让听得,有些娇嗔地等着桓帝,“你这是逗小孩子吧?!哄小孩高兴,说给这个好那个好?!阿朔还不够成熟,若安分也就罢了,到时候惹出什么祸端,你那些直臣,连你都保不了阿朔!”
桓帝虽被张让嗔怪,却也不恼怒,只拿手指轻轻揉捏着张让胸前的乳珠,嬉笑道,“你这是质疑我的能力么?”飞眼斜挑,那姿态甚至比张让都好看几分。张让被就被桓帝摩挲得有点意动,如今又被桓帝挑逗着那乳珠,那乳珠慢慢地硬挺起来,再被手指摩着时就有番难言的滋味。又见到桓帝那番姿态,张让也不禁有些痴了般,就那么呆呆地任桓帝弄着。
桓帝也仿佛被那情欲绷紧了起来,细细吻上张让的眉眼。肌肤相亲的感觉总是让人平静而又舒坦,那么亲密地接触一个人,就像慢慢梳理着自己的身体,梳理着自己的情绪与灵魂一般,尤其当你怀中的那个人是如此地能激起你的欲望又如此地能让你得到安慰时。
桓帝与张让后面细细做好了准备,便将自己埋了进去。那香脂带着些催情的成分与香味,每次都让张让情难自禁地款腰摇尾,热情地迎合起桓帝来,身子也渐渐如那蚌珠生粉,唇眼也如那微风曳过的桃花。而桓帝每每见到张让这番模样,也只想如那春风揉碎海棠般,狠狠地吹落卷起,在风中交相缠绵。不过情起之事,也正如那风卷海棠,总有风息的时候,花归花,尘归尘,一切都是零落倦怠的模样。
却说李溙被召回洛阳后,桓帝以养伤为由让其待命京中。李溙待在家中,除了教导李赞,便是与林脩闲度时日了。林脩也到了快结束学业的时候,翻来覆去想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不要为官的好。屈先生与他来信中提到,如今年事已高,学院却没有传承衣钵的人,很是烦恼。若是当个山中的教书先生,林脩也觉得是不错的日子,可是如果那样的话,便要与李溙天各一方了,心中又很是不舍。郭氏也曾提过让林脩娶妻生子的事,只是被林脩以学业前途为重给推脱了。若是回到介休,肯定就没这么容易回避了。
不久,李溙即被桓帝起任为司隶校尉,陈藩被任命为为太尉,冬十月,窦贵人被立为皇后。而张朔也早被桓帝认命为河内郡野王县令,于京畿之内,离洛阳不超过百里。
小胖子在家里的安排下,也成了亲娶了妻,只是个一般的大家闺秀而已,并非什么名门之后。不过小胖子也很满足了,或者说不介意,他只觉得他那时候很蠢,他一直觉得自己笨,但是觉得蠢可能是有种对自己的笨的鄙视吧。他也曾尝试争取过、甚至包容过,可是一次次都只是对自己的伤害而已,完全没有希望,又何必还指望死木逢春开花。也许对自己好点心中也就认了,可是,小胖子认为,自己曾经以为的好,应该只是种幻觉罢,那么现在,自己应该是看清了。
现在的妻子温柔体贴,长得也很漂亮,最近还怀上了自己的孩子,一切看起来都很圆满了,连母亲心中都很为自己高兴,即使成亲那天,母亲也不能坐在主位上和自己与妻子侍奉的茶。可是,小胖子却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一切都仿佛平淡了下来,知道自己要有了孩子,也会很高兴,但那种高兴与失落的感觉,总像哪里不对劲。也许是少了那种深沉的痛苦,就像成亲那晚见到张朔喝了许多酒时,心中那种被牵动的酸涩与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