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脸色有些苍白,愤恨地瞪着管家,只觉得这管家老头这么可恶,自己从前怎么没看出来呢,还以为他是好人一个。瞧他这副笑眯眯的模样,现在只觉得一肚子坏水,就等着什么时候就把你卖了。管家见2小胖子已经焉了下来,想他也只能乖乖地呆在这,酒席上还许多事需要他应着呢。
管家离开时给小胖子带上了门,房间登时有些阴暗下来,虽然透过窗,能够看到窗外灿烂的阳光,但是射进来的光束,都染上了飞舞的灰尘,带着温暖的黄色。小胖子趴到床榻的被子里,把头埋到枕间,心中像有些麻木,又有些无奈,像忍受了这么久,一切的努力忽视与对自己的克服都白费了,仿佛都带上了自暴自弃,再也不想挣扎。于是,小胖子就那么埋在被子里睡着了。
小胖子是被身上的重量压醒的,鼻尖还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揉揉鼻子睁开眼睛,只见张朔压在自己身上,正胡乱地亲着。小胖子忍不住想回抱住张朔,可是,这样做又还有什么意义呢,还是推了张朔一把。可是张朔本就比小胖子力气大,喝醉酒那股劲更是拧着,不仅没推动,反倒被抱得更紧了。
张朔附到小胖子耳边,有些急切地呼着气说道,“阿杉,不要离开我,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做好不好?”听到张朔念自己的名字,小胖子一瞬间有些恍然,一般张朔都不会这么叫自己,只有有时候有些恼怒或不耐地时候才叫自己白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自己都有妻子,也有孩子了,再来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张朔的眼神还有些迷怔,小胖子的眼神却已变得很清醒,甚至让人清醒得有些心寒,甚至绝望。这种绝望的感觉刺激了张朔,让张朔不管不顾,只要真正地得到,让他真正地属于自己,其他的,又还有什么重要的呢——张朔发狠地刺进小胖子的身体里,仿佛在确认这一瞬间的真实感,这一瞬间,仿佛就能保证永远一样。只要这一瞬间,即使小胖子不愿意,他还是自己的,甚至在很久很久以后,他也还是自己的。
等小胖子再次醒来时,身边早没了人,夜已经很深了,身体也已经被清洗过,没有不舒服的感觉,只是像饿得有些发昏。打开门,已经换成了另外两个大汉,小胖子让去找些吃的来。听闻小胖子醒来要吃的,张朔迅速吩咐人备了些吃的,到了小胖子的房间。
管家一直跟在张朔身边,不停地说着什么,一直到小胖子房门口,张朔才不耐烦地打发了管家,“都到这里了,还乱说什么,该怎么做就去做,什么都要我吩咐,你还做什么管家!”管家听得只得讪讪地离开了,小胖子在房里听得这话,心里不禁有些疑问,有什么事有这么着急呢,不过想着也不干自己的事,也没多想。
小胖子就这样在张朔的府中也算过了一段被圈禁的闲散日子,睡觉,吃饭,被张朔索求,这些甚至都像曾经所梦想的生活一般,带上了幸福的泡泡般幻想的色彩,只不过,阳光下的泡泡,越是五颜六色,越是濒临破灭。直到那天,一队士兵冲进张府,要捉拿张朔,现在回想起来,小胖子只觉得,从那天开始,真如前世今生。
云波谲(二)
当消息传到京师洛阳时,朝野震动,民间传得沸沸扬扬。却说在春秋坊与白水居坐落的街上,经常会有小摊贩借着东风,也做点小吃或小玩意在两家酒楼的跟前卖。这些小成本买卖抢不了多少生意,而两家酒楼又素有仁名,一时间这条街道,从早到晚,还是人烟鼎盛。
却说这天清早,一个身材有些臃肿的大婶即摆着个小摊,在那里卖着方便的早餐。路上行人或脸上还带着些困意,或行色匆匆,一个有些年纪的大叔到大婶摊前要了一份早餐,开张生意,大婶有些兴奋,就忍不住多说了两句,“哎,你知道那个野王县的县令把一个孕妇杀了么?造孽啊,一尸两命哎——”
大叔听得眼睛也忍不住来了神,“可不是,听说那县令哥哥就是圣上跟前的那个红人啊,长得顶好看的那个!”
大婶疑惑道,“你说的是那个张让啊——这样的话,那县令弟弟怕是不会被处死了吧?”
“不一定啊,那县令弟弟可是遇上了现任司隶校尉李大人,就是抓了这些做了坏事的官吏的。”
“等圣上一道圣旨下来,李大人想秉公处理也没有办法咯——只是可怜了那孕妇和孕妇的家人啊。”
却说李溙领人到张朔宅邸时,张朔早已闻风潜逃,只带回了还从震惊中没有缓过神来的小胖子作口供。可小胖子对这事一无所知,只是在被告知妻子被张朔杀害后,那一瞬间有种世界崩坏的感觉,张朔为么要做这种事呢?玉儿最后倒成了那最无辜之人,还要搭上张朔的性命,小胖子只觉得自己都像充满了罪恶似的,如果不是他,怎么又会落到这步田地。李溙见小胖子一无所知,脸色像被吓成土色一般,便早早就把小胖子也放了。
李溙想着张朔逃回洛阳定会像他哥哥求救,只是不知他会被藏于何处。若贸然去张府搜捕,捉不到人,定会打草惊蛇,导师张让从桓帝处求得赦令,自己也别无他法。李溙回到府中,还在思索如何才能将张朔正法。
林脩也为李溙甚为忧虑,若处置了张朔,以张让在桓帝跟前的能量,定不会对李溙善罢甘休,那李溙的处境随时危矣,若让张朔逃了,别说在李溙处,在林脩心中,也接受不了这样的罪恶被漏网。若处死张朔,即可能身死,若怯懦求安则必名裂。林脩想李溙这次定是会不撞南墙不回头了,若是身死,此生随之,若是名裂,定不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