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采很爽快地答应:“那就第二个。”
邬东啸保证道:“我记得钟叔叔给我和夏伯服用了不少丹药,价值多少都会记账。月例、住处、饭食的价钱也都会记下来。我会慢慢攒起来还的。"
钟采没有拒绝:“那我就等着了。”
邬东啸直到这时,才是真正地松了口气。
他明白两位叔叔的好意,可他如果一直完全依附他们,心里还是不安的。可现在就不同了。
钟叔叔跟他都商量好了,以后只要照着去做……他真的可以活下来了!
飞舟度很快。
没两天,一行人顺利抵达了前桥镇。飞舟在镇外降落,再次换成马车。
邬东啸没来过,此时从车窗往外看,神情很专注。又没多久,马车抵达了钟采和邬少乾的小院。
虽然说定了给邬东啸重新安排住处,但是还得去找,所以邬东啸暂时还是跟夏江一起住在外院。
巧荭、碧岑迅给邬东啸安排妥当。
房间果然不大,床榻却都是宽敞的。各处都很干净,陈设也都齐全。邬东啸坐在床边,打量着四周。
的确不比他被废前的住处,却又比后来那小屋强了太多。亮堂堂的,不见一点阴霾。
夏江静静地站在一旁。
邬东啸抬眼,看着夏江苍老的面容,低声说:“夏伯,我们安全了。”
夏江温和地看着邬东啸,神态很安宁,轻声回应道:“是安全了。小公子,我会好好照顾
你的。"
邬东啸难得地笑了笑,是真心的。这近一个月的经历,好像一场噩梦。但现在不是了。现在,他只是变成了一个普通人而已。
钟采和邬少乾回到内院,非常默契地、懒散地躺在了软椅上。邬少乾好笑道:“你怎么还让东啸还钱?”
钟采也觉得有点好笑,眉眼弯弯地说:“一个崽子是花不了几个钱,不过我看他真想道谢,就干脆随他的意思了。"
邬少乾笑意加深。
钟采想了想,又说:"不过我觉得这崽子还是有些……心理阴影。"邬少乾会意:"你是说,邬少鞍?"
钟采感叹道:“邬少鞍那个王八蛋,为了坑这崽子一路送好东西,这崽子受了这么大的罪,哪怕知道现在没什么价值再被人坑了,阴影也消除不了。"
邬少乾面色温柔地看着他。
钟采说:"我跟他算清楚,他反而放心,以后他要是真有本事还,咱俩也拿着。"
邬少乾赞同道:"也好。"
两人对视一眼,都露出笑容。
邬少乾忽然问道:"东啸的毒……你有什么打算?"钟采枕着胳膊躺着,随意地说:“看那崽子运气吧。”邬少乾挑眉。
钟采的态度很洒脱:“要是刚好能抽到治他的,就算他运气好,治好了他爱去哪就去哪,总归有自己的路能走。”
“要是他运气不好……我就把他养到成年。”钟采打了个呵欠,"他年轻力壮有手有脚的,难道还能过不了日子?"
邬少乾也同样枕着胳膊躺,又问:“那要是他还没长大,咱俩就要走了,带不带他?”
钟采纳闷地看了邬少乾一眼:“那得看情况啊。”
邬少乾不动声色:"怎么说?"
钟采坦然道:“要是咱俩出去游玩,当然是把崽子留在这,再跟黄倾打个招呼,让他帮忙看着点呗。要是咱俩遇见什么危险要逃命,就得把崽子带上了。不然他的小命就要完蛋。"
"不过逃命也不方便老带着他们,等咱们走远了,再找到个安全点的地方把他跟夏江放下。夏
江好几十岁的人了,小心点也能把崽子带大的。"
邬少乾微微地笑:“阿采好主意。”
钟采听到这,咂摸了下之前那些问题,突然凑过来,悄摸摸地说:“老邬,你平常也没这么追着问的,今儿老是这样,该不会吃醋了吧?"
邬少乾一顿:“吃醋?”
钟采立刻放肆地笑了起来:“你该不会觉得,我要因为这个崽子忽略你吧?怎么可能!那是随手捡的,你可是我特意搭讪的,能一样吗?"
邬少乾无奈:“我没这么觉得。”
钟采斜眼看他。
邬少乾强调:“我真不觉得你会忽略我。”钟采敷衍道:“那我就信了吧。”邬少乾更无奈了。他的确不觉得钟采会为了旁人而忽略他,他只是……
算了。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问题到了嘴边,他自然就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