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真不愧为我东陵的帝王,您实在是太聪明了!”某女挂着一脸伪善的笑讲了这话,个傻叉,是个人都知道她表达的是啥意思吧?他居然还亲自重问一遍!
听出了她语气中明显的讽刺,他额头的青筋不动声色的跳了几下!“那现下众口铄金,都说是你在欺君,你要朕如何相信你?”
“皇上,常言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您没有看到,就不能枉下定论,否则就容易冤枉像奴婢这样忠心耿耿的人!作为一个明君,奴婢相信您是绝对不会听信一面之词的!而且奴婢也相信,皇上如此英明神武,是绝对不会受那群小人蒙蔽,来治奴婢的罪!”一边给自己脱罪,还不忘记一边给皇甫怀寒高帽子戴。
现在皇甫怀寒要是治了她的罪,就与“明君”和“英明神武”这几个字相悖了!
某皇帝的一张脸瞬间变得五颜六色,好看极了!
“呵呵呵……”温雅的笑声响起,楼梯下的人慢慢的走了上来,“皇上,这个宫女说的也不无道理,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即是没有看到,也难以分辨谁是谁非,本是小事一件,皇上命她们打扫干净便是了,还是莫要耽误了正事。”
声线优雅若素,言笑温文尔雅。苏锦屏抬起头,有些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这个人,已经帮了她好几次了!上次皇甫怀寒说他是谁来着?“左相”?就是皇甫夜说的“不为五斗米折腰”的东陵版陶渊明——上官谨睿吧?
不知道为何,看见苏锦屏看上官谨睿的感激目光,皇甫怀寒莫名的觉得格外恼火!转过头,冷声开口:“左相,你这是在教朕如何处事吗?”
此言一出,上官谨睿面色一肃,弯腰告罪:“臣不敢!”
见他如此,皇甫怀寒心头的怒气消了一些,也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又看了那个该死的女人一眼,咬了咬牙,冷哼一声,一甩袖,进了御书房!
上官谨睿看了苏锦屏一眼,也跟着踏了进去。
……
一时间万籁俱静,谁都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这个苏锦屏还能相安无事!那个御前伺候的宫女更是气歪了鼻子,狠狠的喷了几口气,咬牙切齿的回了御书房。
方才那被她诬告欺君的众侍卫,也有些懵。
唯独比较淡定的就是苏锦屏了,将跪在地上的那小宫女一扯,看了看她那满头的汗珠,无比嚣张跋扈的说了一句:“怕什么,跟着我混,他不敢把你怎么样!”
这个“他”,明眼人一听,便知说的是皇上了!只是谁都不敢多嘴,那小宫女也是听她这么一说,腿一软,险些没吓得再次跪下去!哭丧着脸看着苏锦屏,我的姑奶奶,您能不能不要再吓唬我了!
不远处的红枫,那张徐娘半老的脸上也勾起一抹浅笑,这个丫头,胆子大,运气也不错。进宫这么久,她还是自己看见的第一个这么不把皇上放在眼里的人,武艺卓绝、才情了得、心思诡诈、能言善辩,却也不乏单纯。皇上恼了她很多次,也没有真的下杀手,也许她跟皇上,真是绝配!
可是,想想皇上的计划,摇了摇头,在心中微叹,皇上,奴婢只愿您今日此为,以后都不要后悔!
苏锦屏拿着扫把在门口欢快的扫着地,扫一下,蹦一下。扫一下,又扭一下。嘴里还唱着一众人闻所未闻的歌:“我得儿意的笑,又得儿意的笑,笑看红尘人不老。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求得一生乐逍遥。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把酒当歌趁今朝……”
内力极深的皇甫怀寒,自然听见了某女那丝毫不带掩饰,又无比得意的歌声!额角的青筋跳了几下,强迫自己无视那个该死的女人!
上官谨睿墨玉般的眼眸却染上了温雅的笑意,笑看红尘人不老?把酒当歌醉今朝?求得一生乐逍遥!好句!皆为好句!他倒是不知道小丫头长大了,竟然有这般才情和心性!
看出了上官谨睿那一瞬间的失神,皇甫怀寒冷冷的开口:“爱卿,朕若是没记错,你已经二十有四了吧?”
面色一肃,唇边还是那温文尔雅的笑意:“回禀皇上,过了今年腊月,臣便二十有四了!”
“在我东陵,男子弱冠便成婚,爱卿也该忧心家事了,若是爱卿没有闲暇,朕也可以帮爱卿物色一桩婚事。”暗紫色的眼眸紧紧的锁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哪知上官谨睿也只是淡笑一声,仍是那般儒雅,语气中已是带了些许自嘲:“皇上难道不知沐月琪?”
沐月琪,东陵老将军之女,双十年华,倾城绝世。最难得的是身为女子,却身怀绝技。文可艳惊四座,武可驰骋疆场。沐老将军殉职后,他便想过封她为郡主,可是那个女子竟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婉拒了他的旨意,目的,自然是远离皇家纷争。当年他也出于对这个女子的欣赏,没有强迫。
“爱卿也难逃美人关?”似笑非笑的开口,天下人皆把他们二人看成一对,也奇怪他们为何迟迟没有成婚,难道……
“微臣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笑着开口应答,心下却是有着些许歉疚,拿沐姑娘当挡箭牌,怎会不内疚!
“哈哈哈……即是如此,朕就不掺合了!”话虽是笑着说的,但是任谁也看不出他到底信了,还是没信。
……
商议完政事,上官谨睿便踏出了御书房,关上门。
苏锦屏此刻正乐滋滋的唱着“得意的笑”,拿着扫把跟个猴子似的扫来蹦去,明显的心情不错,也就在同时,蹦到了门口,那股冲劲狠狠的撞上了上官谨睿的额头!
“嘶!”两人同时出一声低呼。
“没事吧?”上官谨睿拧着眉看着她,温雅的声音染上了些许急意。
苏锦屏近距离的看着他温润如玉的面容,脑海中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忽然又闪过某些画面,快的她抓不住,像是什么封印在她的脑海里的东西炸开了,细细的去思索,却没了痕迹!但也莫名的,对他生出了不少亲近感,诺诺的开口:“没事。”
修长的手带着些许温度,触上了她的额头,轻轻的揉了揉:“丫头,小心些。”墨玉般的眸子凝视着她的眼,似乎要望进她的眼底。
淡淡的薄荷香飘入鼻翼,额头上是带着些许温度的触感,这个人,给她一种很温暖的感觉,难道上官谨睿真的跟自己这个身体的原主人认识。可是,那些渊源,都跟自己无关吧?想着退后一步,避开了他的手:“谢大人关心,奴婢没事。”
手顿在半空中,剑眉扬起,状似不在意的笑了笑:“没事便好。”说完也不再看她,踏步离开。
看了看蓝天,心中似喜似悲。锦锦,你真的不记得了么?不记得也好,这一切,便由我上官谨睿……不,南宫睿一个人来承担,你只要快乐的活着就好……
上官谨睿,上官、锦、睿!
众宫女们呆呆的看着上官谨睿的背影,西施捧心状,左相大人好温柔啊!看完又用嫉恨的目光看着苏锦屏!唯独那个跟苏锦屏一起扫地的宫女,一副怀春的模样凑到她的面前:“什么感觉,什么感觉?”
“什么什么感觉?”有些傻呆呆的回不过神来。
那小宫女一副“你真傻”的表情看着她:“哎呀,就是左相大人摸你额头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啊!”
某女瞬间石化!为什么古代的女人,也这豪放?摸她?摸她?!没搞错吧?白眼一翻:“没感觉!”心底却是百味陈杂,她觉得,自己跟那个上官谨睿,肯定认识!而且不像是这个身体原主人的记忆,而是属于她自己的记忆,可是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呢?奇怪!
御书房内的皇甫怀寒,自然听见了上官谨睿和那个女人的对话。冰冷的唇角勾起,若不是这一出,他还真信了他的说词。上官谨睿,你到底瞒着朕什么?
“来人!”一句话用内力灌输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