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让人烫个锅子吧。”
胡闹了一下午,饶是晏辞渊都觉得身上潮乎乎,寒瑟瑟的,更何况是她了。
“我想喝鱼汤。”
许是真的受了凉,赤瑶说起话来带着些糯糯的鼻音。
“好,你若喜欢就让他们做。”
“我要刚刚亭子旁水池里的那几尾。”
刚刚煮酒赏雨品美男的时候,赤瑶就盯上了那几条金晃晃的鱼。
池子里的?
他的后院园林里,好像就那么一潭池水。
晏辞渊想了想,对赤瑶说的几条鱼有那么一丝印象。
好像是去年开春礼部尚书,送给他的十几条金翅凤尾锦花鲤。
据说是珍稀品种,千金难求一条,尚书托人寻了很久才得这么十几尾,自己没舍得留,都给他送来了。
“好,你喜欢就让他们去捞。”
王府后厨内,炊烟袅袅,煮着牛羊肉的铜锅和鲜美的鱼汤让人垂涎欲滴。
王府外,秦止戈已经快失去了意识,一个踉跄差点倒下。
门口的小厮,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扶一把。
毕竟自家王爷和这位镇北将军的恩怨天下妇孺皆知。
只怕今天他同情重伤的将军,被王爷知道了,明日该被同情的就是他自己了。
秦止戈感觉自己的双腿已经没有了知觉,眼皮也越来越沉重,看着那一整天都紧闭不开的大门,他感觉自己心中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整个人在这并不大的细雨中,坠入深沉无底的绝望与悲伤中。
他的心里没有丝毫的退却,但身体和意识不会撒谎,秦止戈渐渐的感觉自己要坚持不住了。
腰腹上的伤口已经没有血可流,也不再传来疼痛让他保持清醒。
秦止戈狠狠心,一把拔出腰间的佩剑,在大腿处狠狠一划。
本就不见血色的脸,更加惨白。鲜血顺着他的身子在脚下的雨水中晕染开,仿佛一朵花绽放开来。
艳丽又残忍。
就像躲在那扇门之后,狠心不肯见他的女人一模一样。
“阿瑶…”
寝殿内,赤瑶从回来就开始打喷嚏。晏辞渊唤了御医来把脉,确实是受风了。
把完脉,御医就给开了许多药,赤瑶看着晏辞渊手里黑乎乎的一碗,推嚷着不肯喝。
她一抬手,又是一碗打落,棕黑色的药汁溅了晏辞渊一身。
看着她已经开始泛红的小脸,晏辞渊只剩心疼,哪还有心思和她计较。
无奈地叹气,这已经是重新熬的第七碗了,一碗接着一碗端进来又打碎,愣是一口都没喂下去。
除了第一碗时,不知中药涩苦的赤瑶被晏辞渊和玄一哄骗着尝了一下之外,她更是连嘴都没张过。
结果这一口,也都吐出去了。
一旁的玄一也没了办法,蜜饯糖糕点水都试过了,利诱不好使也没人舍得威逼她。
色诱也试了,结果人家压根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们。
赤瑶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但凡他们敢再把那碗东西喂给她,她绝对不再控制神力打在他们身上的力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