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瑶还是笑意柔柔,语调缓缓慢慢,可说出的话却不是这样。
“你又没被割掉耳朵,休夫这俩字,哪个我没说清楚?”
“阿瑶,别闹,你虽已贵为将军夫人,但出身是抹不掉的。就算靳景淮对你无所不从,就算搭上了摄政王和圣子,你可知离开我会是什么下场?”
秦止戈不是想威胁她,他是真的担心赤瑶一个冲动,让她自己坠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贱籍的女子,一旦嫁人后和离,是要被拉去游街示众的,更何况她说要休夫?
“秦止戈,你们一个个的自说自话,谁告诉你,我是贱籍的?”
赤瑶俏皮地冲他眨了眨眼,也不觉得自己现在的神情和动作与这个场景格格不入。
“什么?”秦止戈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月盈,你告诉镇北将军,我真的是月华阁的姑娘么?”
“回将军,阁中所有人虽称赤瑶为姑娘,但她从来不是月华阁的妓子,她是我们主子的姑娘。”
除了对于最后一句话不是很赞同之外,赤瑶还是很满意现在这个挺直腰板不卑不亢,说着气死人的话的月盈。
赤瑶这具身体本就是本源凭空捏造的,哪有什么贱籍良籍之说,再后来月华阁也不敢为她纳籍。
况且,靳景淮哪舍得真的给自己心尖上的人纳一个贱籍。
一叶障目,先入为主。
知道她出身月华阁,便都觉得她低人一等,都试图用这个来诋毁、侮辱、打压拿捏她。
如今真相揭露,更显得眼里只有高低贵贱的这些人,浅薄又世俗。
她本没想把这个事摆在明面上说,赤瑶是觉得没必要,她一个神在乎什么这籍那籍的。
只是她有些不爽秦止戈那一副自己离了他怎么办的忧心表情。
自以为是英雄,自以为她是落难的孤苦美人,等着他这个英雄来拯救脱离苦海。
可惜她这个美人,是枝带刺又危险的小红杏,没把这个英雄当回事的同时还动不动就爬墙。
“阿瑶,你别扔下我。”
秦止戈的声音颤抖,带着满满的恐慌。
“你若是早这么好声好气的跟我说,我大概是会如你所愿的,只可惜你闹了个苦肉计,又拿我的出身威胁我,你觉得我为何要放着听话的他们不要,继续选择你呢?”
赤瑶感觉自己很久没一口气说过这么多字了,真是难得。
月盈从小布兜里拿出玄一早上让她带着的樱桃,揪掉把儿,递到姑娘面前。
“姑娘,解解渴。”
赤瑶一张嘴,将红到黑的果叼在嘴里,牙齿轻轻一合,清甜的汁水爆炸在口腔里。
这小丫头,真是越来越顺她心意了。
“阿瑶,我没有耍什么苦肉计,也没有威胁你,我只是嘴笨…我…”
除了在战场上的各种计谋,生活中的秦止戈没有那么多心眼还能想到苦肉计,他只是蠢蠢地想惩罚那个一时头热的自己。
至于威胁,更是冤枉,刚刚他只是心惊到口不择言,本意也是想让她别做傻事,怕她毁了她自己而已。
现在的秦止戈只想抽自己一顿,这嘴真是只会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