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长身玉立,他一到这房中,华灯立刻失了光彩。
看他脸面,不过未及弱冠之年。
可他浑身气度,却像是神祗谪仙,叫人不敢亵渎。
“庄主有礼,小女子承蒙庄主赏识,感激不尽,无以为报。只求做牛做马,结草衔环……”
秦良玉福身说话,他轻笑出声。
“不必做牛做马,嫁我为妻即可。”
“小女卑贱,只配做牛马,焉能嫁给您这般人物?”
“我是什么人物?”
“您是……”秦良玉抬了抬头,“是啊,我还不知道庄主您是谁呢?”
“五灵山,逍遥寨,江简来。”他缓缓说道,声如玉击,清越好听。
秦良玉张了张嘴。
逍遥寨她知道,戏文里经常在讲,她从小听到大。
可那是传奇呀,传说中的故事!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您是战神下凡,看守瑶池的吗?”
江简来勾了勾嘴角,“你觉得呢?”
秦良玉皱眉看他,迟疑的摇了摇头,“战神当是凶神恶煞那般模样,才能镇得住宵小!要么也得是眉须花白,仙风道骨,不食人间烟火。您这样也……”
也太年轻,太好看了!
“既已知道我是谁,”他指了指大红的喜服,并未多言,“换衣服吧。”
秦良玉连忙摇头,“不敢欺瞒江庄主,我……小女乃是有婚约在身的人,好女不二嫁,求庄主不要强人所难!”
她俯蹲身,语气诚恳。
江简来打量她片刻,“既未过门,便做不得数。”
“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高堂在上,应下的婚约,就如同过门无异……”
“世人真是可笑,”江简来轻嗤一声,“这也好办,将令尊令堂请来,我请媒人提亲,不就全了礼数?”
秦良玉目瞪口呆。
“来人,命准备聘礼,往济阳郡去一趟,将玉儿的高堂请到山寨来。”
他还来真的啊?
“婚姻岂是儿戏吗?”秦良玉惊道。
江简来微笑,“你说要礼数,我便全了礼数。如此郑重其事,哪里儿戏?”
秦良玉下颌动了动,惊得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他。
见他的手下当真领命而去,她急了,“不行,我母亲身体不好,她经不住长途跋涉,一路颠簸的!”
轮到江简来惊讶了。
“有你在,她怎么会身体不好?”
“嗯?我?”
见江简来的目光不由落在她迅复原的脚腕上,她的表情也有些怔怔的。
“我又不是大夫……我娘生我时落下病根,身体不好很多年了……”
江简来饶有所悟的点了点头,“那倒也正好,五灵山有灵泉水,可强身健体,百病不生,是皇帝都觊觎的宝贝。接你母亲来,权当是你的孝心了。”
秦良玉哑口无言。
“庄主,这喜服?”丫鬟们问道。
江简来笑看秦良玉一眼,“放着吧,等上一两日也无妨。玉儿是不会再犯傻,妄图逃出山庄的。”
他脸上笑意温润,目光纯澈无害。
可秦良玉还是禁不住抖了一抖,“是,再不敢了!”
她在逍遥寨安顿下来,这里吃得好,住得好,还有人伺候,和她清贫的家相比,简直是到了天宫一般。
可她却寝食难安,坐卧不宁。
次日午后,她正临窗呆,管瑶姬忽然来了。
管瑶姬叫人准备了一桌小菜,一壶美酒。
“能与玉儿妹妹相识,也是缘分一场。我看玉儿妹妹很是投契,忍不住想要亲近妹妹。”管瑶姬斟了酒,送到她面前,“先干为敬。”
她仰头把酒灌下。
秦良玉对着送到面前的酒杯,霎时间为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