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简来深邃的眼眸像是洞悉了什么。
秦良玉瞪大了眼睛。
秦夫人缓缓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脸,语气依旧平静婉约,“我脸面有瑕,见不得人。且这嗓子坏了好些年,遇见夏大夫一家,才渐渐治好了。”
“阿娘……”秦良玉心疼的握住秦夫人的手。
秦夫人给她以安慰的眼神。
江简来却饶有所思。
“庄主一片心意,只是小妇人一家无福领受,”秦夫人看着那贵重精致的箱子道,“我这女儿多年前,便已经许配了人家。”
江简来垂眸轻笑,“数年之间变化无穷,当年许配之人,如今或已变了心呢?若是将女儿嫁于不疼她,不爱惜她之人,反倒磋磨了她一辈子。夫人心里不会痛吗?不会为今日的决定后悔吗?”
江简来的话,无疑戳中了每个身为母亲之人的要害。
秦夫人一时口中呐呐。
安静的屋子里,三个各怀心事,唯独江简来笑的一脸轻松。
“可是,已答应的事……”秦夫人的目光隔着面前的白纱,落在女儿越精致的脸颊上。
“前些日子,秦姑娘在郡守府出了事,想来这件事她曾许配那人家也已知道。如今那人还愿不愿坚守婚约,不若再去问问那家人的意思。免得彼此耽误,结成怨偶。”江简来倒是极有信心。
这一番话更是说的理直气壮,好似和他无关似的。
秦夫人瞪眼看他,没想他仪表不凡的,竟能说出这样无赖的话。
秦良玉也瞪眼看着江简来,不是说好不乱说话,只是为母亲看病的吗?
江简来接触到她的视线,微微一笑,转而言道,“秦夫人身体不好,有许多年了吧?这些年药也不少吃,却总是时好时坏,不见大起色?”
“无妨……”
“是!”秦良玉忙应。
秦夫人叹了口气,病的太久,她对医治已经没有信心了。
“夫人既有多年前留下的病根未除,又有心病,这才久病不愈。”江简来的语气太过笃定,叫一直平静的秦夫人觉得他似乎是知道了什么,白纱下的面色不由一紧。
“时间不早了,庄主一路奔波,定然也累了。家贫,无处招待庄主,还请庄主早早回去歇息吧?”秦夫人按着床边,缓缓直起身,颔行礼。
这是送客呢。
江简来也不迟疑,他立时起身,“玉儿送送我。”
秦良玉将他送出门外,“我娘的病……”
“有得治。”江简来语气轻松。
秦良玉却瞪大了眼睛,两只手紧紧的攥在了一起,“当真?!那你何不吹一口气就……”
江简来抬手敲在秦良玉的脑门上,“一口真气,岂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吹的?”
他对着她吹气的时候,挺随随便便啊……
“唯有夫之间,才能以真气互渡。”
秦良玉霎时间,面红耳赤,“胡、胡扯!”
“我能用药调理她的病,救她的命却要靠你。”
“靠我?我……我能做什么?”
“我可以一步一步的教你。”江简来看出她脸上犹疑,语气轻松道,“你不必怀疑,我从不夸口。便是你母亲脸上的旧伤,我也可以一并治了,叫她恢复原貌。”
秦良玉顿时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不可能三个字就在嘴边,她却宁可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
若是没有那一脸的疤痕,阿娘一定是万中无一的美人!再不用日日夜夜都以白纱遮面。
江简来看她的呆样,不由轻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你忘了五灵山有仙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