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练舞。”江简来放开她,转身消失在房间里。
秦良玉只觉一阵风过,“庄主,去鹿邑的事儿……”
屋子里只剩下一阵淡淡的松木清香,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秦良玉一阵失落,不知该如何跟母亲说。她不想看到母亲失望的样子。
……
苏氏离开秦夫人和秦良玉的院子,便往方维仪闺中去了。
“仪儿,你已经长大了,明年就开始相看说亲了。该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该收敛自己的脾气,你不是小孩子了。”苏氏冷脸说道。
方维仪冷笑一声,“像母亲那般卑躬屈膝?呵,我做不到。”
“你说什么?”苏氏不由心下恼怒,眼目圆瞪。
“怎么?我哪里说的不对吗?母亲一开始不是也不喜欢秦玉儿和她娘吗?怎么现在又去跪舔?还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我是要脸的,母亲那般谄媚逢迎我可做不到……”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
方维仪的话被狠狠打断。
她捂着脸恶狠狠的看着母亲。
苏氏打完就后悔了,女儿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打在儿身。疼在娘心。
“仪儿……”
“你别碰我!我爹打我,你也打我!自从这个秦玉儿来了我们家之后,你们对我就和以前不一样了!你们都欺负我!”方维仪红着眼睛落下泪来。
“仪儿,阿娘不是故意的……”
“我爹打我更疼,他手劲儿大,一巴掌打下来,我脑袋都是懵的!可阿娘打我,疼在我心里!阿娘是最爱我,最疼我的人……今日阿娘竟也为了那个贱丫头打我!”方维仪食指戳着自己的心口。“我这里疼,疼的钻心!”
“仪儿,阿娘是失手……你适才说的话委实太过分了,我是你阿娘,你怎么能那么说我?我难道不是为了咱们家好?”苏氏也委屈。方郡守逼她,勒令她去求秦姑娘,她不去,方郡守岂会放过她?
如今方郡守都夜夜留宿姨娘院中了,倘若他交待的事情。她再办不好,岂不是更要宠妾灭妻了吗?她的女儿为何就不懂她心里的苦?
“为了咱们家?若真是为了咱们家,就该让那个害的咱们家倒霉的秦玉儿不得好死!对!我要她不得好死!”方维仪红着眼睛,厉声说道。
苏氏都被她狰狞的表情吓了一跳,“你可不能再妄动她了!”
方维仪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她害我的,我都会加倍奉还!”
苏氏皱起眉头,鹿邑来的中书令李大人就快到了,方郡守还指望着秦良玉能帮他请来逍遥寨的庄主大人呢!若是方维仪再算计秦姑娘……这不是耽误了朝廷派下的大事吗?
若是再把朝廷派来的中书令也给得罪了……苏氏打了个寒颤。
“来呀。把大小姐的闺看守起来,不许她离开闺半步!”苏氏厉声说道。
方维仪不可置信的看着苏氏,“阿娘,你要禁我的足?为了秦玉儿那贱人?”
“我是为了你,为了不让你惹祸!”苏氏气道。
“究竟我是你亲生的,还是那秦玉儿才是?你怕她做什么?巴结她干什么?你疯了?”方维仪怒极,口不择言道,“我知道了,当年她爹为何获罪?我可是听说,她爹衣衫不整的从你房中跑出去,你高喊说她爹对你欲行不轨……究竟是你勾引他爹不成?还是她爹对你……”
“啪----”又是狠狠一个耳光。
苏氏的眼睛也红了,目露凶光,她咬牙切齿,“方维仪,你是我的女儿,以为我就不会把你怎么样是不是?你敢再多说一个字试试?”
苏氏这副样子实在骇人。
方维仪被母亲吓住,大气都不敢喘。
这会儿她才惊觉失言,说了不该说的话,触犯了阿娘的禁忌了……
“阿娘,对不起我……”方维仪被苏氏狠厉的样子吓的哭出声来。
苏氏冷冷一哼,“来人,大小姐房中丫鬟照看主子不利,拉下去……”
屋里的两个丫鬟噗通噗通都跪下来,吓的浑身抖,砰砰的磕头求情,“主母开恩,主母开恩呐……婢子们什么都没听见……”
方维仪也身子一软,噗通跪了下来,“阿娘……你放过她们吧,她们从小陪我一起长大……”
苏氏冷冷看着方维仪,母女两个在一屋子紧张凝滞的气氛里僵持着。
“阿娘,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阿娘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再也不敢忤逆阿娘了……”方维仪见母亲仍旧满脸恼怒,不曾解气。
她暗暗咬牙。狠了狠心,抬手往自己的脸上打去。
“啪,啪……”一个接一个的耳光,被她甩在自己的脸颊上。
打人不打脸,特别是爱美的小娘子,有时候,脸比命都重要。自己打脸,疼倒不是最重要的,心里头的那羞辱之感。简直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罢了,饶她们一命,若是让我听闻有任何人议论当年之事,你别怪阿娘翻脸无情!”苏氏冷厉说道。
方维仪连连点头,待苏氏出门,她身子一软倒在地上,身上尽是一层冷汗。
“秦玉儿!”丫鬟扶她起来的时候,见她咬牙,满目扭曲的说道。“我这一切羞辱,都是因你而起,拜你所赐!我必一一讨回来!你给我等着!”
……
秦良玉不知道自己什么都没做,却叫方维仪恨死了她。
她只知道晚饭的时候,苏氏让人送了一根锦盒装的百年老参给阿娘,说是叫阿娘补身体用的。听阿娘屋里头伺候的丫鬟说,那老参几乎都有人形了,看着特别的有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