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张崇辉求财心切,隔天就派了一个信使代表去了崆山,带去了他的亲笔书信。
这个信使若是派一般人去,张崇辉还不太放心,最后还是张德海的那位密友,马脸瘦子李越毛遂自荐,让他行了这个差事。
因为这个差事不能让随便一个人去,得有些口才才行。
如果这个信使上了山,稀里糊涂地被黑山军给剐了,那么再派第二个信使成功的可能性就差了,所以必须一次就成功。
而这个李越,跟张德海玩了很多年了,你别看他那身形枯瘦,长脸似马的样子,可他那头脑也算灵活,比那个还吃懒做的贾周可是强多了。
让他去山上送信,说不定他还会带回些更有价值的信儿回来呢。
崆山聚义厅内,张角正在和张牛角喝着茶聊着天,正在高高兴兴地臭骂着张氏父子,一个喽喽走了进来,作揖道:“寨主,大当家的,山下来了一个自称张县尉的信使,说带了封绝密书信给寨主!”
张牛角对着张角相视一笑道:“大哥,果真如刘靖大哥所言,这厮果然是派人送书信来了,信的内容肯定就是和谈!”
张角满意的笑了笑,打手一挥道:“把人带上来!”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张崇辉的信使李越便被带到了聚义厅,他前脚一踏入,便是抬头看到了高作虎皮椅,凶神恶煞地直视着他的的张牛角,吓得他不由得打了个颤栗。
李越便蹑手蹑脚地向大厅中央走去,路上还稍微抬了抬头,环视了一下周围,只见到一个相貌不凡的人坐在了左的椅子上,兀自吃着茶,心里猜想这这可能也是山上的一位头领,便是挤出了一丝献媚之笑来。
待他走到了大厅中央,便是双手举起信封,低头拜道:“张寨主在上,小人奉张县尉之命,特地带来了手书一封,请大人过目!”
张牛角看了看信使,突然大声喝道:“来人呐,把这个走狗给我带下去烹了!”
那李越本来等待着张牛角看信,却是冷不防张牛角一上来便要杀他,看着从门外走进两个宽膀腰粗的大汉来,于是大手一摆高喊道:“慢着!张寨主听我一言,这自古以来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个道理张寨主难道不懂吗?”
坐在一旁的张角一看这个小信差还挺有两下子,于是逗乐道:“吆喝,还两军交战,还不斩来使,你还蛮机灵的嘛,听到了要杀你,倒是没有被吓哭了。不过我们黑山军,同县衙里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这哪来的两军对垒?你又算个什么使者?我们杀人还需要经过县尉同意吗?”
李越眼珠子骨碌一转,抬头道:“这位头领说得好,咱们本就是一个县里的老乡,又不是什么仇人,您呐犯不着对老乡动刀子嘛。再说我也只是个小商人,给别人带个信儿,更何况我带着这封信可是关系着咱们整个山寨的安慰,重要的很呐,您可不能大意了呀!”
张角嘿嘿一笑,继续道:“吆喝,你这个小白脸的挺会说的,那你说说这封信怎么就跟咱们山寨的安慰扯上关系了呢?”
李越捋了捋袖子,迈开了小碎步,边走边道:“大人前天可能劫了一批货?那批货可是几两马车拉着的大箱子?”
张角听闻佯装大怒道:“哪来的兔崽子在这里信口雌黄,拖出去砍了!”
那两个大汉刚要向前,却是被李越一伸手大喝一声:“等等,等我说完了下一句,要是觉得没用再杀我也不迟!”于是又被他自个给拦了下来。
李越看了看张牛角和张角继续道:“张寨主、还有这位山上的头领,不瞒您说,我之所以知道的这么清楚,那是因为你们劫的那批货恰巧就是咱们房子县张县尉的东西呢!”
张角嘴角微微一笑,继续恐吓道:“我管他娘的谁的呢!我们山上的土匪干的就是打家劫舍的勾当,劫错了就劫错了,难不成还想要爷门们给你们原封不动的换回去?我呸,我山上的弟兄们,自大上山的那天,就没有怕过谁,我管他娘的张县尉、李县尉的,谁他娘的都不认!”
李越看到这个场面,也是知道跟他们周旋下去,肯定没好果子吃,于是立刻道明了来意:“这位头领说的也对,你们劫个货也不容易,也不能让你们白干了呀,所以县尉大人就派我来做个使者,送个和谈信!只要黑山军肯跟县尉大人谈,那就什么都好说!”
那高做虎皮椅的张牛角却是猛地怒道:“谈个屁,你给老子老老实实地滚回去告诉那张县尉,就说货我们劫了,不管是谁的,想要凭本事来拿吧!”
李越听到这里,完全不知道这张角和张牛角在戏耍他,立刻急了,若是这差事办不好,自己的小命丢了那可真的不划算了,即使能活着回去,那还有脸见人吗?
于是他又急道:“张寨主,请听小人一言,咱们弟兄们在山上混口饭吃,那日子都是在刀尖上滚过来的,犯不着为了这区区一丁点儿利益,跟县里闹翻了呀,要是逼急了张县尉,他真的点了兵马,来山上剿匪,那还不是闹得两败俱伤吗?再说总归还是官府的人多啊,到最后吃亏的那还是咱们呐!”
听到这里,那张角才露出一丝丝满足的笑容,他喝了口茶,对着张牛角道:“寨主,我觉得这个小王八羔子说的还有些道理,为了那点小钱也不至于跟县里闹个底朝天,咱先看看他到底杂谈,到时候不满意再说嘛!”
李越听到张角为他说话了,立刻借着梯子下了墙道:“对对对,这位头领说得对,先谈谈看看,有什么事好商量嘛、好商量,万事以和为贵!”
张牛角忽然松弛了下来,嘻嘻一笑:“派你来送信,可真是派对了,这要是换做那天放走的那个胖子,恐怕造成了刀下鬼了,还欺骗我们说什么他是商贾,把信给我拿上来吧!”
李越这么一听,心里更加确信了这场劫宝,肯定是一场意外所致,要不然这张牛角和这位头领也不会如此谈吐、表态,他心里暗道,看来张氏父子怀疑家里有内鬼的想法还是多余了些。
其实这也是张角事先和张牛角商量好的了,做戏嘛,就要做得真一些,用恐吓的方式让李越无从觉察他们言语中的漏洞,这是最有效的方法之一了。
因为这人一旦处在某个危险的环境当中,他可能就不会有时间去考虑别的,只会考虑自己的安全,和如何顺利完成任务,根本无暇估计事情本身的真假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