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月国公已经将血灵蛊从我体内逼出来,你尽管拿去便可,为何要多此一举?”这是林颦儿不明白的。
“血灵蛊一旦进入人体,便会与人体一点点融合,即便放血取出来也失去了最好的效用,虽说有你的血为辅,总不是最妥当。”也就是说,林颦儿是唯一最好的解药。
林颦儿显然也明白这点,她的眸子渐冷,甚至还有一丝痛意。原来,由始至终,他接受她,帮她,都不过是因为总有一日,他要夺她的清白,用她做药引。
林颦儿嘲讽的笑了笑,却听染欲烬道:“除了此法还有其他办法,以你为炉鼎双修,或者与你换血,不过本座选择留你一命。”
以女人为炉鼎练功,在一些邪门歪道中是常听说的事,被作为炉鼎的女人,最后会因被吸干阴元而死,而换血,便是将两人血液交换,染欲烬血中带毒,毒性霸道非林颦儿所能承受,所以换血后林颦儿仍旧难逃一死。
原来从她出现在那条小道,就已注定了今天的一切,林颦儿闭了闭眼,轻轻松开横在染欲烬脖子上的手,良久,她睁开眼,一片清明却专注的盯着染欲烬的眸子,她问:“染欲烬,你…喜欢我吗?”
“喜欢?”染欲烬回视着林颦儿,林颦儿能从他反问的语气里听到轻嘲和不屑,仿佛林颦儿说的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一般。
林颦儿嘴角勾起涩然,缓缓站起身,俯视着染欲烬,一字一句,声音温凉:“恭喜千岁爷得偿所愿。”然后她毅然决然的转身,以最快的度套好衣衫,脚步踉跄的离开九重司。
染欲烬不能起身,只能静静的看着林颦儿离去,她因为疼痛,双腿颤颤,身姿却拔的直,如同一株娇艳却孤傲的寒梅,任凭风雪再大,也不能摧折她的傲骨。她没有回头,一步一步走的慢而优雅,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朱红大门后,染欲烬依旧维持着原本的姿势没有动,半晌,他终于站起身,脸色有些苍白的离开九重司。
林颦儿进入九重司之前,吩咐了张大峰半个时辰后来接自己,可眼下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张大峰却没有走,依旧等在不远处的街道。
林颦儿看着几乎成了雪人的张大峰,脚步蹒跚的走过去,她坐上马车,昏昏沉沉的靠在车厢上,脸色青白。
到了水云苑后,锦绣一看到林颦儿青白的脸色,急忙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却现她的手冰凉的好似没有温度,锦绣下了一跳,忙问林颦儿是不是着凉了,林颦儿没有回答,只吩咐备洗澡水,丫鬟们听了忙下去准备。
林颦儿脱下衣物,走进热气蒸腾的浴桶,温热的水舒缓了她身体的疼痛,却舒缓不了她心里的窒闷。她轻轻闭上眼,靠在浴桶上,因为累极睡了过去。
等到锦绣现不对时,水已经凉透,锦绣将林颦儿叫醒,伺候她上了床,锦绣看着林颦儿身上一块块的印记,又看了看林颦儿血色全无的脸,不满的抱怨:“千岁爷也太过分了。”林颦儿的皮肤细嫩,一有痕迹便特别明显,染欲烬这次下手重了些,便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林颦儿没有言语,大眼睛不如往日灵动,显得有些空洞。锦绣不知道林颦儿生了什么,却也隐约知道与她身上的印子有关,于是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她裸露在外的锁骨。
身心疲惫加上冷水澡,使得林颦儿终于病倒,林行之来看过林颦儿一次,为她向户部递了请假信,林颦儿这一病,不仅连户部无法去,便连府上的事也都交给锦绣。
锦绣为了防止徐氏和沈氏钻空子,事事都要确认两三遍,生怕给人可趁之机。如此一来,照顾林颦儿的重任便落到流年身上。
流年端来热粥,伺候着林颦儿用完,在火盆里加了些炭火,为林颦儿盖好被子,守在一旁。
林颦儿躺在床上,却没什么睡意,她看着床顶,嘲讽的扯了扯嘴角。她一直以为,她是坚强冷静的人,与染欲烬来往也只是借他的势,为自己寻一个乘凉的大树。却没想到,最后搭上了自己。果然,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只是失了身,尚且能救,若心也失了,如何能救。
她原本以为一切只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却没想到染欲烬以强硬的姿态硬生生闯进她凉薄的心,或许是那次在九重司后院,他凉薄却冷寂的眼眸触动了她,又或许是更早以前。她不是毫无所觉,只是难以相信她会对一个太监动心,直到在九重司那扇朱红大门后,她终究下不了手杀他,反而问他有没有喜欢过自己。
林颦儿眸子凉了凉,唇瓣抿出冷硬的弧度,在做不到冷静以对之前,逃避或许是唯一的办法。
“千岁爷如今解了寒毒,后园那些畜生千岁爷打算如何处置?”德总管俯在染欲烬耳边问道。
以往染欲烬身带寒毒时,每月都要喝上几次鹿血以缓解凝滞的血脉,以防血脉因流动过慢而凝结,如今寒毒已解,那些鹿自然便没了用处。
“养着吧。”染欲烬的回答在德总管意料之外,他还以为以染欲烬的性子,会将那些鹿杀了做成花肥。
德总管哎了一声,又道:“说起来,千岁爷这次能解毒,多亏了大小姐,老奴听说大小姐这两日病了,连户部都不曾去,可见病的不轻。”
德总管语气颇为感叹,似乎真心感谢林颦儿解了染欲烬的毒,又有些担忧林颦儿的病情。染欲烬听到德总管的话后,并无太多的反应,只有眼尾的业火红莲微微收敛。
……*……
“小姐,奴才已经按您的吩咐找了两个瘦马,都是处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好,我知道了,你先将人安置好,过些日子自然会用到。”林颦儿喘了喘,用手帕捂住嘴唇,咳嗽了两声。
小海子见状有些忧心道:“小姐身子一向康健,这次染了风寒竟这么多日不好,要不要换个大夫看看。”
林颦儿摇摇头,谢绝了小海子的提议:“不用了,风寒而已,又不是什么大毛病,谁看都差不多,只是病来如山倒,恐怕还要过些时候能好了,这段日子辛苦你们了。”林颦儿看着小海子和忙进忙出的锦绣等人,虚弱的说道。
小海子见林颦儿如是说,也没有坚持,宽慰了林颦儿两句,出府办事去了。
“锦绣…”林颦儿轻唤了一声,锦绣这两日虽然掩饰的很好,林颦儿却还是能看到她偶尔一闪而过的忧虑。
锦绣听到林颦儿叫她,走到林颦儿床边:“小姐。”
“这两日可是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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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终于有了实质性的进展,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