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敬不如从命。”林颦儿正好也有话要与秦焘说,便欣然应下,因为林颦儿如今在户部任职,每日里接触的男子不少,所以如此坦荡的接受秦焘的单独邀约,对于林颦儿来说并没有什么顾忌,再者,林颦儿本身也不是在意那些的人,秦焘也不是。
两人来到朱武大街一个僻静雅致的茶楼,秦焘点了一个楼上的房间,要了一壶雨后龙井和一些茶点。
因着林颦儿做男子装扮,茶楼里的人倒没觉得她和秦焘单独来茶楼有什么问题,只是觉得这个小公子不知是谁家的公子哥,清隽的有些过分,而她身边那个高个的公子,亦是风流倜傥。
对于众人赞赏的目光,秦焘从小到大已然看的习惯,倒是顺着掌柜的目光将对眼睛落在林颦儿身上。
因为是男子装扮,她并未施脂粉,可是那巴掌大的小脸和白皙的肤色还是显得过于清秀,好在她扫了加粗的平眉,为她整体增加了粗犷的味道,少了些女气,不过饶是如此,还是清秀非常,尤其是秦焘知道林颦儿是女儿身,便觉得她男装依旧清丽的过分。
秦焘眼眸闪了闪,有些尴尬的侧过脸,引林颦儿一起上楼,四处看了看,将门从里面关好。
“你和林菲儿的亲事已经作罢,你打算什么时候接林敏过门?”林颦儿用的是接,不是娶,便是知道以林敏的身份,断做不了秦家的少奶奶。
秦焘显然也明白这点,眉头皱起,对林颦儿道:“大户人家的子弟历来没有娶亲前先纳妾的道理,你说的这件事暂时还得等等。如今,父亲和母亲正为我物色的妻子人选。”
“哦。”林颦儿对于秦焘的私事并没有什么兴,之所以会对他和林敏的事上心,也是想与秦焘结个善缘,若有朝一日对上月家,到时指不定有需要秦焘帮忙的地方。
秦焘倒是不知道林颦儿的想法,随口问道:“说起来,你也到了说亲的年纪,可有何想法,月风吟曾当众表明对你的心意,虽然他是庶出,但是才华品德皆过月风凛,如果嫁给他倒也不算辱没了你。”
秦焘敬佩月风吟敢当众表明心意的勇气,更敬重他对林颦儿的深情,再加上他与月风吟也算薄有交情,所以才会帮月风吟说项。
不过他不知道月风吟与林颦儿的过往,注定要碰钉子。
“劳你操心了,我对月风吟没什么想法,绝不会嫁给他。”覆水难收,即便没有染欲烬,她和月风吟也不可能。
“月风吟那样的风姿你都不入眼,该不会是有了心上人,还是有了更合适的人选?”秦焘有时候还是很八卦的。
林颦儿想起林老侯爷的话,不善的瞥了他一眼:“说起这个,你欠我的人情却大了,上次帮你退了林菲儿的亲事,祖母不舍得失去你这个孙女婿,想让我接替林菲儿,秦焘,这件事你该怎么补偿我?”
额,秦焘怔然,他没想到宁氏竟然会想将他和林颦儿绑一块,惊讶过后,他反倒冷静下来,认真分析这件事的可能性,到最后,他还真觉得林颦儿是个不错的妻子人选。
与长宁城的其他官家小姐相比,林颦儿不娇气,不做作,为人聪明识,娶个这样的妻子,倒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原本他顾忌着月风吟,可眼下看来,林颦儿并不中意月风吟,以他的家世,倒也不算辱没林颦儿。
这样一想,秦焘倒觉得宁氏的提议十分可行,一半玩笑一半认真的看着林颦儿道:“我倒觉得老夫人的提议很好,我和你比较相熟,相处起来比那些盲婚哑嫁想来要融洽的多,你若进了秦家,凭你的聪明手段定能坐稳当家夫人的位置,而我除了敏儿,应该也不会再纳别的女子,敏儿性情柔顺,与你又是姐妹,你们定然能和睦。”
秦焘越说越觉得这实在是个不错的提议,却没看到林颦儿的神色一寸寸变的冰凉:“秦焘,你若是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从门口丢出去。”
秦焘见林颦儿神色冰冷,知晓她真的生气了,连忙讨饶:“罢了,是我无状,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最后,林颦儿只喝了一杯茶,便头也不回的走了,秦焘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他有那么面目可憎吗?
“小姐,海公公回来了。”
“让他进来。”林颦儿拿起帕子擦干手,坐到椅子上喝茶。
小海子进房,走到林颦儿面前,面露喜色:“小姐,事情成了。”
林颦儿听了满意的点点头,林正被自己抢了官职,虽碍于林老侯爷的嘱咐不敢表露出不满,可是借酒消愁是少不了的。她派人跟踪林正,听闻他最近总是喝的醉醺醺的,便让小海子安排了一个与美邂逅的戏码。
林颦儿之前让小海子找了两个瘦马,由其中一个扮成丢失钱包的弱女子,在林正必经的路上哭诉,林正出于好奇上前询问,那瘦马便好一顿哭诉,将自己说的凄惨无比。
在这出戏里,这瘦马扮演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每日靠做些针线过活,林正听了,出于怜悯之心,便给了她银子,那瘦马自然不肯,推辞了片刻,却耐不过林正热情,便收下了。
为了表达对恩人的感谢,女子请林正去家里喝茶,家里只有她一人,林正又喝了不少酒,后来的事情便水到渠成。
“前两日大老爷去看望过杜伶,以杜伶的手段,不用多久便能将大老爷完全的笼络住。”杜伶便是小海子寻回来的瘦马。
“很好,那杜伶身子如何,能否有孕?”
扬州瘦马大多经过特殊调教,有的还未等接客已损了身子,故而林颦儿有此一问。
小海子点点头:“那杜伶早做着有朝一日从良的打算,一直服用药物调理,想来是可以有孕的,只是比一般人难些。”
“你想办法寻些补身的药,让杜伶先不要心急,总有一日,我会让她进府,成为大房的姨娘。”
“奴才明白,这就去办。”
日子过的飞快,一转眼便到年关,这期间徐氏每日去向宁氏请安,态度比以往好了许多,宁氏看出徐氏的讨好,倒也不动声色的接受了,就连沈氏也被解了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