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男人,话语之中尽是醉意。
说到最后,他还幸灾乐祸地偷笑几声。
下一秒,腹部就被人猛地戳了一下。
沈卿池痛得齿牙咧嘴,下意识要脱口而出的脏话硬是被他憋回心里,只是咬牙切齿地瞪了眼路听白:“你丫的,恩将仇报啊。”
说完,沈卿池直接赖皮不走了,坐在路听白身旁,一副非要要个交待的模样。
路听白神色淡淡,他只是押了一口酒,眸中翻涌的神色渐渐收敛踪影:“我知道。”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温稚什么时候回国。
他恨不得,恨不得现在就去她面前。
凭什么说联姻,走什么心啊……
这是他求来的联姻,更是他求来的妻子。
他无法做到亲眼看着温稚和别人走入婚姻殿堂,更做不到多年之后,仿佛和解一般,看着他心爱的人,如同陌路。
知道温家询问温稚意见,同意联姻后,他更是激动地睡不着觉。
失眠难熬的夜晚里,他靠着这个消息,撑过了这么多年。
甚至还强制自己去调整作息。
不想让温稚看到自己乌青苍白的脸。
可她,怎么能说这种话……
路听白整个人被清冷包裹,脸色由红转白。
眼前只感觉一阵白茫茫的光闪过,让他感觉自己大脑中的某根弦,摇摇欲坠。
手指更是冰冷,麻木。
心间好似被一把钝刀用力割开了心,血淋淋地,让他的眼尾微微氤出一点猩红。
“怎么不联系她?”沈卿池醉意不退,仍是趁着酒劲问道。
说完,他还加了一句:“好歹,你们也是未婚夫妻了。”
路听白握着酒杯的手上,箍得关节白。
他紧抿双唇,克制着自己沙哑的声音:“我……”
“再等等。”他只是搪塞道。
不想面对这个问题。
他在忍,忍着不去找温稚,忍着不想在她面前,像是一个怯懦的失败者一样,只会委屈的掉泪。
眼泪,太不值钱了。
他红着眼眶,微微颔喝了一口酒。
去卫生间的江苒从里面出来。
经过走廊时,她目光随意地瞥向周围的人。
在白炽的灯光下,她不敢将目光移向别处。
只敢在漆黑的环境里,肆无忌惮的看着周遭的一切。
当了演员之后,行为也得收敛了。
路过一个卡座时,江苒的目光一顿,随即被惊讶占满,瞳孔放大,双眸瞪圆。
路听白怎么也在这里!
她惊讶地嘴巴张大,不可思议地远远望着眼前的人。
“我丢……修罗场?!”她压低声音,默默惊呼。
路听白正襟危坐在沙上,单手放在膝盖上。
手里拿着酒杯,手指按在杯壁,轻轻摇晃。
酒沿着酒杯微微泛起涟漪,从酒杯之中逃离的酒液,落在地板和沙上。
低垂着眼眸,目光不知落在何处。
江苒捂住自己还没说出口的话,急忙压低声音,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
可眼前的人似乎不按常理出牌。
路听白突然转头朝江苒所在的方向望去,深邃的眼眸里有暗暗潮水涌过。
江苒正想装作不认识一般,想要跑走。
却不想,那些人根本不想放过她!
路听白微微朝她点头,口型好似在说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