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看得心疼不已,月见也要掉眼泪,但是丹乐却并没有开口让她不要行礼。
相反,她生生接受了卫知韫的行礼。
这才道:“珩二奶奶有伤在身,便先卧床休息吧,我有几句话想和珩二奶奶说。”
卫知韫站在床下,因为牵扯伤口而脸色泛白,“郡主请讲。”
“听说珩二奶奶嫁入孟府守寡之后,日日都要外出经营生意,日子过得实在辛苦!”
卫知韫道:“打理自家生意,是应该的。”
丹乐郡主道:“若你夫君尚在,也轮不到你这么辛苦。”
沈氏的脸色变了。
月见更是气鼓鼓的。
丹乐郡主却仿佛未曾察觉。
或者说,她就是故意这么说的。
“所以呢,若是珩二奶奶想靠着救下我宁王哥哥,讨得一些赏赐,让孟府日子过得更好些,我也是可以理解的。”
她的目光盯着卫知韫。
“但是珩二奶奶别忘了,昔日你的公公和夫君治水失利,害死了多少百姓。
“今日你怎还敢奢望我宁王哥哥会给你赏赐呢?你们孟府的人为皇家做任何事情都是应该的!”
月见气哭了。
沈氏的心尖,也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倒是卫知韫显得很不在意。
她不着痕迹地挡在母亲和月见跟前,不给她们呛丹乐的机会。
“郡主教训得很是。民妇不曾奢望过要得到什么赏赐。能够为宁王殿下挡剑,是民妇的荣幸。
“也请郡主将此事隐瞒下来,勿要叫更多的人知晓。宁王殿下遇刺,到底有损皇家脸面。”
丹乐郡主昂着下巴:“既然你知道,那便好。”
她话音刚落下,门外便传来宁王殿下的声音。
“丹乐,你来这里做什么?”语气十分不悦,甚至带着浓浓的警告。
“宁王哥哥来卫府赏荷花,丹乐听了,也便来了。怎么,宁王哥哥不欢迎丹乐吗?”
丹乐见到他,便嘟起嘴吧。
宁王看到卫知韫站在床下,脸上的血色都没了,声音更沉:“本王是在问你,你刚才和卫大小姐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啊,只不过是让珩二奶奶别肖想本就不属于她的东西。”
月见抽泣着说:“丹乐郡主说,我家夫人为宁王殿下挡剑,是为了从殿下这里拿到赏赐,改善孟府艰难困苦的生活。
“丹乐郡主还叫我家夫人不要肖想任何东西,为宁王殿下挡剑,是孟家欠了皇室的。”
“月见,休要多嘴!”卫知韫道。
宁王沉的目光看向丹乐郡主。
丹乐郡主顿时嘟嘴撒娇道:“我说的本来就是实话嘛。说不定刺客就是她卫家安排的,她再上来为你挡一剑,叫你拿她当救命恩人,给她家几辈子也花不完的赏赐。”
屋子里顿时跪下一片。
沈氏大声道:“宁王殿下,卫府绝无此心,请殿下明察!”
卫知韫素手拔出了长安手中长剑,架在自己脖子上。
“民妇为殿下挡剑,换来的竟是这样的猜忌,不若民妇自刎当场,如此殿下便是给予赏赐,都再与民妇无关,也可叫丹乐郡主放心了。”
她虽然看着虚弱,眼泪簌簌往下掉,但态度却很坚定。
抬手便要抹了自己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