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的,是宁王那小子太无法无天了,都是父皇惯出来的!否则他也不敢随意拿我簪子,不过也没关系,就当那簪子是感谢孟卫氏举荐你去剿匪的!你送我的金霞帔坠子还在就行!
“宁王虽然说话难听,但有句话也是说对了,咱们是皇家人,身份尊贵,既然要谢她,便得拿出诚意来。”
说这话时,定柔公主的语气,还是多了丝轻蔑,到底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做点小事都等着拿赏赐。
也就宁王那等纨绔,才会与孟卫氏这等低贱女子交好。
尤其想到自己的驸马,方才被宁王与孟卫氏那般奚落,定柔公主的心头又涌上火气。
孟珩将她面上的细微反应都看在眼里。
他抚住定柔公主的肩膀,柔声开口:
“公主不必生气,宁王殿下所说,也不无道理。不管是为了咱们的孩儿,还是为了你,我都应该保护好自己不受伤。但,上山剿匪,总得有人冲在前头,不是我受伤,便是旁人受伤。”
孟珩眸光坚定地看着她。
“公主,此行流血受伤,我并不后悔,我若受伤便可少一人受伤。只是我与你誓,日后会保护好自己,不叫你难堪。今日……是我的错。”
定柔公主听闻此言,心疼极了。
“怎会是你的错?你受伤归来,也是为守护周围将士不受伤,他们却说你能力不行,委实可恶!”
定柔公主一脸的愤怒,削葱根般的手指,都握成了小拳头。
孟珩笑着,将她的小拳头包裹住,眼里泛着如水般的温柔。
“能有公主这般懂我,我便不觉得难受。我还是那句话,以后为了公主,我定不再让自己受伤。”
“驸马……”定柔公主喊他一声。
二人相望,很是柔情蜜意,再无言语。
只是公主没有注意到,孟珩柔情蜜意的眼神背后,藏着许多其他心思。
他抱着公主殿下时,想到的却是卫知韫。
当天晚上,他做了个梦。
梦见自己穿越风雪弥漫的苍茫雪山,摘下一朵天山雪莲,小心呵护,将其带下山来,摔伤腿脚,满手染血,将其捧到定柔公主面前。
“郎君,我很喜欢。”
定柔公主满脸喜悦,将雪莲接过去。
他也跟着欢喜。
可是忽然间,公主的脸变成了卫知韫的脸。
卫知韫在对他笑,柔弱无骨的手将雪莲的花瓣摘下来,一片一片送进她的嘴巴里,细细咀嚼。
她长得很美,五官精致,面部线条流畅,纯洁中透着无尽的美艳,是顶级的看一眼就难以忘怀的绝色。
只是她一边吃着花瓣,一边对他浅浅笑。
笑着笑着,眼睛里流出血泪,血泪颗颗滴落在花瓣上,花瓣彻底被融化为一片血红。
而她,将血红的花瓣送进嘴里,血液从她嘴角留下来,她还在对他笑。
“啊——”孟珩惊醒,额头上布满细汗。
这已经不是他回京之后,第一次梦见卫知韫。
与之同时。
孟府。
非云阁。
卫知韫也忽然从梦中惊醒,后背一片冷汗。
“月见?”
她喊人,没有得到回应。
却听到屋外传来呜呜哭泣声,在深浓的夜色里,十分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