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院与丫鬟合力,将秦嬷嬷给捉住,再将她嘴巴封住,而后关到柴房里去。
秦嬷嬷“唔唔唔”地叫着,眼神里满是绝望,挣扎得手腕都出了血痕,却无济于事。
元氏冷笑一声,带着手下人走了。
后院里,宋雪致被两个护院抬起来,往河边而去,谭府上下的人都闻讯而来,要看热闹。
无数的人对宋雪致指指点点,说这就是不守妇道的下场。
还嘲笑她在月子里面就这样耐不住寂寞,实在丢尽女人的脸面。
甚至有人说:“也许她刚生下来的孩子,就不是锋大爷的孩子。我听闻她与锋大爷时常吵架呢,她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情来,也难怪锋大爷不愿意到她房里去。”
如今宋雪致被抬往河边去浸猪笼,不管真相如何,在旁人眼里,她就是最大的过错方。
“如果她没有错,怎么会落到这样的下场?她可是将军府嫡孙女啊,还是谭家的大少夫人啊!”
众人借着唏嘘来表达自己的鄙夷。
元氏跟在人群中,看着宋雪致被抬走,心里别提多畅快。
这次事件,除掉宋雪致不说,她还帮了谭锋一个大忙,如今谭锋十分依赖她。
她又有两个儿子傍身,腹中还怀着一个,宋雪致死后,她便是谭锋的正室。
以她的出身,能爬到正室之位,她已经十分满足。
妾室,不过服侍正室夫人的丫鬟而已,若是被旁的男子看中,夫君很可能还会把妾室送人。
命运半分由不得自己。
但是正室不同,待到婆母去世,整个谭府后院,都是她一个人说了算。
多年媳妇儿熬成婆,说的便是如此。
只是元氏没有想到一点,那就是谭府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即便秦嬷嬷没到卫府去告知贺青彤,贺青彤是宋雪致的好友,也悄悄叫人来打探了。
得知宋雪致情况不妙,贺青彤便要进宫,去找卫知韫救命。
如今只有帝后能够救下宋雪致了。
卫修紧紧牵着她的手,道:“灼灼这几日病重未曾好转,我恐怕她不能为谭宋氏做主。”
贺青彤苍白着脸,道:“我去试试。再不济也求皇上赐一道圣旨,先留着雪致的性命。我不信雪致会与谭家二少做出那样的事情。”
卫修道:“先前玉琼做出那等事,我瞧着谭家二少也是个性情中人,应当不会与谭宋氏不清不楚。”
贺青彤附和:“是啊,老将军去世得太奇怪了,若是雪致和谭家二少都被处置了,恐怕真相会被永远埋葬。”
为赶时间,二人不坐马车,而是打算骑马。
在出之前,卫修和贺青彤又把卫临和卫煦喊来。
卫修说道:“你们二人现在跑去谭家一趟,务必阻止他们将谭宋氏浸猪笼,就说老将军的死疑点重重,需要谭宋氏做证人。必须拖到我们回来为止。”
临煦应是,骑马而去。
因着皇后病重,臣子们都在皇宫,卫修与贺青彤便只能让两个弟弟前去拖延时间。
他们走后,卫修便与贺青彤一道上马,只听卫修“驾”了一声,将马骑得飞快。
二人到了宫门口,迅翻身下马,往皇宫里去。
卫知韫高热始终不退,太医院换了许多方子,都没有效果,而卫知韫还在以肉眼可见的度瘦下去,皇宫内笼罩着一层压抑的气氛。
又是秋天了,秋风萧瑟,吹得树叶簌簌落下。
卫修与贺青彤走在宽敞的宫道上,周身两侧都是红墙绿瓦,心急如焚,却又觉得悲凉无比,夫妻二人越握紧彼此的手。
前两日他们才进宫探望过卫知韫,她昏昏沉沉的,还在烧着,只偶尔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他们,叫他们以后记得孝顺父母,彼此恩爱。
像是遗留之言。
他们心痛难当,不住掉眼泪,回家之后亦是如此,可也没有什么好法子,只能日日夜夜为她祈福。
如今再进宫,那等锥心之痛又深了一层,仿佛赤脚踩在锐利的冰锥之上,每往前走一步都疼痛难当,可却又不得不走。
这条路可真长啊,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天边开始下起小雨,淅淅沥沥的,更添阴寒。
储秀宫内,寂静无声,吹拂在窗棱上的风声,便显得清晰而突兀。
殿内跪满了人,前朝臣子,全部太医,都在这里了,但是无人敢吭声,众人就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床上的卫知韫脸色苍白,气息奄奄,了无生气。
巨大的压力,让郭太医终于承受不住了,跪在地上:“请皇上饶命,微臣实在是无能为力了啊。”
储秀宫内,只有他一人的声音在回荡。
月见和余嬷嬷忍着不哭,指甲都要将掌心给掐出血痕来。
萧鹤凌仿佛一张紧绷到极致的弦,只要再稍微用力些,就会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