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影二正式开启了军队生涯,七兄弟一色的玄色劲装,影二为负手而立,六兄弟在后面一字排开,演武场上此时已站满五千兵士,八万军士每天五千分批进行。
场上兵士此时均望向台上那个威武不凡的统领大人,影二开口:“各位兄弟,今日将进行尖刀营特种兵的选拔,大家可能不甚理解何为特种兵,无碍,等会自然就会明白。城外十里处设有标志,你们需穿上盔甲,背上武器,四个时辰内完成来回一百里的疾行,每走完一个来回便领一个竹签,四个时辰内集齐五个竹签便算完成轮考核,不要妄想投机取巧,台上这几位看到没有,会一路监督你们,犯规者尖刀营永不录用。城门口拿上你们的干粮和水囊,便开始计时。每人多送一炷香的休息时间。”
场上众人在士官引领下有序走向城门口,台上七个人却是飞着去的,众兵士看呆了,新来的统领太帅了,他们想进尖刀营。城门口宋太医带着四个军医官守在那里,其中一个便是燕飞。
接下来的负重越野强度过他们的想象,盔甲和武器至少有四十斤左右,一开始最快的半个时辰可以走个来回,越往后越累,期间六兄弟还不停地在队伍里穿插,言语刺激羞辱,一半时间过去后,很多直接瘫倒在地就放弃了,有一些倒是越挫越勇,稍稍休息进了食后便又开始了,放弃的就被六兄弟拎起来扔回了起点,太医们立刻上前诊治,基本也就是脱力,喝点水休息一下也就无事了。影二站在城门口,静静地看着士兵们的表现,时不时也会飞身前去捡人,
燕飞一开始还能关注着身边这个沉默不语的统领大人,今天影二收拾一新,胡子剃了,头无一丝零乱,衣裳清爽干净,又是那个英武不凡、帅气逼人的影二了,后来随着扔回来的人越来越多,他便自顾不暇了。
后半程士兵们成批倒下,在体力和意志力经受的双重考验下,选择主动放弃的居多数,有一些虽意志力顽强,但奈何双腿实在迈不开步,硬撑着往前挪,结果有两个头朝前直接栽倒在地,六兄弟看着不对劲,赶忙将人拎回去,军医们上手探脉,“坏了,脉极弱几近于无”,“我这个也是。”影二赶紧上手,给其中一个做起了心肺复苏,宋太医回过神也赶紧给另外一个做了起来,之前将军让全军将士都学过的,只不过无人指导,可能手法上不是太准确。
也算是抢救及时,没有做人工呼吸两人都恢复了心跳,被抬了回去。影二心想媳妇都还没亲上了,可不能先亲了臭男人。燕飞刚刚一直盯着影二,这个统领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救人之时反应敏捷,且手法异常熟练。影二此时目视前方,一动不动,似乎刚才一幕从未生过一般。宋太医内心也对这个新来的统领赞赏有加,武艺高强,气度不凡,一手抢救之术令他都自愧不如。
四个时辰加一炷香时间竟无一人通过选拔,影二神色也未见改变,意料之中。尖刀营惨无人道的选拔方式只一夜便传遍了整个军营,第二天要上场的五千人已经瑟瑟抖了。
影二让人贴出告示,凡每轮第一次被淘汰者均还有一次机会,在第一轮选拔结束之前,可以随时过来重新参选。一石激起千层浪,第一批被淘汰的五千人又看到了希望,为了第二次不那么丢人,他们自地开始在演武场进行练习,其他那些即将要参选的士兵也非常默契地开始“加餐”,影二成功地让北地兵士卷了起来。
夏侯震听到汇报将影卫们狠狠地夸了一顿,自从忽厥退兵,这些个兵蛋子明显失了锐气,此番刺激一下,全军士气大振啊。他开始计划着,中线选拔结束,东西线也可以继续搞起来。嗯,给他们透露个消息,这些个兵可以先练起来,到时候不至于太丢人。
一应太医今日都忙着那些跑虚脱的兵士了,到了晚间好不容易歇下来,没想到一个新上任的统领第一天就搅得整个军营鸡犬不宁。
燕飞疲惫地躺在床上,他摸摸自己的脸,无声叹息。阴错阳差来军营有一年多了,从伙夫当上了军医,何时才能遇见师傅,何时才能为家人报仇,燕飞满心愁绪虽疲倦却无法入睡,那个云统领的身影此刻又钻进了他的脑海里,久久挥散不去。
山洞里,一天下来木排竟做了十个,天刚蒙蒙亮,青壮年们便起身分成十组出去砍树,避难的这个山头没有合适的木质轻的木料,便划着木排到临近山头去,找到木料就地做好木排,试水之后便拴在山脚下。其中出去试水的两个木排竟然还捡了几家人回来,他们刚划出去没多久,就看见前方来了一个小木筏子,上面两个男子正使劲挥着手呼喊着,划近了一看,竟然是熟人,就是安吉村那没走的村民,木筏上的男子激动地落泪,“远泽啊,叔后悔啊,后悔当初没和你们一起,那几个娃娃还起了高热。”
“叔,赶紧的,带我们过去,把人先接出来。”
就这样,两个木排接了三家人就回到了山脚下,天都黑了许久,幸亏离开的时候互相通了气,山上的人举着火把在山下接人,三家人见到尹村长就噗通跪倒,后悔声不迭,远泽几个抱着娃娃们快上山找到了薛郎中,薛郎中诊脉后先给喂了退烧药,让人给擦洗换了衣裳,便安置在了一边。
这几家在那个草窝棚里经历了两昼夜的暴雨,娃娃们连吓带着凉便都起了高热,男人们实在没法子只能出来寻活路,当初上山时还留了个心眼子,将木筏子系在树上,否则只能抱着木头往外划了。
这几家人一路哭哭啼啼悔不当初,尹村长让远杰安排他们洗漱住下,当然也得跟村长二爷爷通个气,整个安吉村算是齐整了。
尹远泽告诉尹村长,“叔,我们今天划远了点,看见远处水里飘着不少死人。”那场景想起来还让他打寒颤。
尹村长点点头,“唉,这是必然的,不是谁都有我们和蔡家村这样的好运气的,以后啊跟你远杰哥多学着点。”
尹远泽没明白,这跟远杰有啥关系。他扯了扯身边的尹远山,“哎,远山,这有你哥什么事啊?”
“就说你这脑袋瓜子不想事,白长了我一岁,没有我哥咱们能跟上林家村,还不跟他们这几家一个样,说不定还会像我们今天看到的那般呢。”尹远山斜了他一眼走开了,尹远泽被鄙视了。
林子汐读了一天的书头昏脑涨,那些抄书的反而一个个精神头十足。晚饭时,大家边吃边聊着,这是林家村的传统,薛郎中抿了一口酒,“小汐,你之前说的那个高度酒精成事了没?”
“不知道啊,云翊的人在做,也就是花费点时间,应该没问题。”
“嗯,不知道那酒是什么味?”
“那可喝不得,万一喝嘎了,我到哪再找一个薛爷爷去。”
“哈哈哈……我就是这么一说,现下喝的这酒就够上头的了,那个是用来救命的,我知道。”
“我是这么想的,以后让云翊建造一个作坊园区,啥意思了,就是那块地界里都是作坊,有织布的,有酿高度酒精的,有印刷书本的,有做木器的等等,不过这个作坊园区明面上跟林家村没关系,大家可以去做工,你们都懂的。”
“懂,我们懂。不过小汐,那印刷书本的作坊是啥意思?”江秀才敏感地捕捉到了“印刷”二字,不会就是与女婿让他干的那活有关吧。
“就是以后书本都不用抄了,每天可以印出很多本,我要给族学的孩子们无偿提供课本,我要在林家村建立书馆,让他们不用出林家村便能博览群书。”林子汐越说越激动,八字虽然有了一撇,洪水这坎还没过去了。
“当真?”二爷爷和江秀才连酒杯都放下了,作为秀才的两个人,太知道买书有多费银子,抄书有多手酸了。
“那是自然,二位爷爷写的书回头也可以印出来。我们日后做的一些事可能会轰动大衍,所以我不想让自己和林家村处于风口浪尖上,咱们只管闷声过好日子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