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中暑晕倒,醒来居然还不忘在父母跟前尽孝。
云霄见云棠举止端庄地给父母奉茶,感动得老泪直流。
没想到他云霄一个地里刨食的大老粗,居然也能生养出这样一个钟灵蕴秀的大家闺秀。
这都多亏了孩子她娘数年如一日的言传身教啊。
那些掉书袋文官们常说的“娶妻娶贤”“妻贤夫祸少”还真有些道理。
此刻心满意足地云大将军倒是完全忘了许氏并不是他的妻子这个事实。
云霄是泥腿子出身,穷山坳里能娶上个媳妇儿就谢天谢地,不像贵族们那样三妻四妾穷讲究。
这些年许氏虽然没有继室之名,却有继室之实,毕竟整个镇北将军府就只有她一个女主人。
全得益于许氏的操持,这偌大的镇北将军才没有在云霄死后立刻分崩离析。
甚至还有清贵世家愿意在云霄被赐死后,继续与云府结亲,这便是京中勋贵对许氏掌家有方的认可。
云霄坐了一阵子,收起嗓子轻声细语地和许氏女儿说了会儿熨贴话。
又把日常侍候云棠的仆人叫进屋来敲打了一翻,责令众人务必要照顾好二小姐。
最后交待许氏多陪陪女儿,便赶回书房处理公事。
时值夏末,暑气未消,西北却异动频频。
每逢秋季,北方游牧部落水草丰美,战马养得膘肥体壮,时常南下劫掠边境村庄。
皇上对此现象早已忍无可忍,只是在等待国库充盈,再寻个恰当的时机出兵。
上辈子云霄便被任命为征西大元帅,于建成七年,也就是明年春季出征,历时四个月,横扫西北蛮夷,凯旋而归。
当上京所有人都在欢庆这场举世无双的胜利时,谁也没想到,仅仅七个月后,镇北公云霄便被秘密赐死。
云棠在心里计算着,她还剩下一年半的时间扭转局面。
“我儿在想些什么,为何怏怏不乐?”许氏柔声问道,慈爱的目光犹如实质。
云棠心思一动,面上却不显,缓缓道,“女儿在想,再过半年我就要及笄,和母亲待在一起的时间一日比一日少。”
许氏听罢微怔,琢磨着女儿隐秘的少女心事,试探着问道,“可是有那碎嘴的丫鬟婆子在你面前乱嚼舌根。”
闺阁小姐的婚姻大事,岂能由府中下人置喙。
云棠摇头叹息,“我不是为自己,是为母亲不值,母亲担得起将军夫人的名号。”
许氏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