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在场雅雀无声,就连歌女也止住了吟唱,众人暗道:好狂妄的少年郎。
“小郎君此言着实有趣,既如此,能否让炫考校一二?”
刘炫的一番话让对面的刘焯大感怪异,自家好友怎么跟一个稚童较起了真,况且以这少年的家世背景,也不是他们能够得罪的。
刘焯正要开口缓和,却听崔澈应允道:
“还请刘公出题。”
见崔澈已经答应下来,刘焯也不好再开口,只希望好友莫要故意刁难,随便问几个问题就好。
然而刘炫却指着亭外池塘里的一群白鹅道:
“不知小郎君能否以鹅为诗?”
让一个六岁少年现场作诗,这不是为难人么,别说是崔澈身后的赵文,就连刘焯也皱起了眉。
可作为众人目光焦点的崔澈却面无难色,他起身走到池边,驻足片刻,便回身来到亭中,看上去信心满满。
“鹅,鹅,鹅。”
三字一出,刘焯已经开始在想找补的说辞,天真?童趣?六岁少年所作,便按着这两个方向来。
而崔澈座位后头的赵文更是绝望,只觉得这次小郎君在文会上丢人,老夫人肯定不会轻易饶了自己。
在场之人更有暗地里偷笑的,然而下一句却让人僵住了耻笑:
“曲项向天歌。”
崔澈走到自己席前,握住桌上的酒盏,这里边是张氏家主为他准备的茶水,举盏对众人道:
“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在众人拍案叫好声中,崔澈满饮盏中茶水,笑道:
“恭逢盛会,幸识群英,尽兴而去,有缘再会。”
说罢,呼唤了满眼小星星的妙容与兴奋地脸色通红的赵文,大步。。。迈着小短腿而去。
留下出题考校崔澈的刘炫喃喃道:
“六岁咏鹅,才情天授,此非神童乎!”
而在场众人,包括刘焯也还在回味那琅琅上口,却又活灵活现展示白鹅神情形态的诗文,关键这是六岁的少年临场所作,更为难得,完全当得起刘炫所谓神童之称。
其实这诗是初唐四杰之一,骆宾王七岁所作,六岁的澈哥儿拿来便用。
走出近春园,妙容与赵文还在耳边叽叽喳喳,崔澈却处之泰然,今日所为,不过都是他昨日就写好的剧本。
二刘学问为世人推崇,但出身低微,家道贫寒,都有贪财吝啬的毛病,在后世也各自留下污名。
比如刘炫为求财,曾伪造书籍一百多卷,卖给官府,后被人告,差点丢了性命。
而刘焯更是好做学问生意,将自己的学识转化为财富,别误会,他可不是搞明创造,而是门人弟子之中,不向他送礼,或者礼轻了的,根本就得不到他的真正教诲。
当然,这些事情如今暂未生,二人品性并不为人所知。
昨夜赵文在屋里咬文嚼字的时候,崔澈命另一名较为年长的奴仆,持自己的名帖与书信,更带了许多粗俗的黄白之物,拜访刘炫,与之相谈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