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并州刺史府大部分职权被总管府侵占,但也别小看了其规模,如并州为上上州,刺史府内设有刺史、长史、司马、录事参军事、功曹、各曹参军、行参军等官员,加上佐吏,合计三百二十三人。
总管府的规模也就更大了,崔澈根本不会缺了人手调派。
澈哥儿与总管府户曹官吏一再强调清查行动的重要性,与他们有言在先,若是谁敢在这个问题上吃拿卡要,上下其手,事后复核,必会严惩。
众人一一应是,户曹参军更是不敢怠慢,作为杨广麾下幕僚之一,他当然知道这件事情马虎不得,长安城里的天子正盯着呢。
回到厢房,继崔澈之后,户曹参军再一次强调督促各州清查的重要性,扬言谁要敢糊弄,或者收受贿赂,代人遮掩,晋王怪罪下来,可是要死人的。
大部分佐吏纷纷回家收拾行囊,准备往各州督促,只留一小部分吏员维持衙署的运转。
山西之地除并州以外,其余各州其实已经开始了清查行动。
总管府虽然总领二十四州军民之政,却无权代替中央向地方布诏令,如清查田亩、隐户,都是长安朝廷直接将命令下达各州。
并州一直没有开展,也是因为杨广迟迟不曾到任。
祠堂,除了祭祀祖先以外,也作为各房子孙办理婚、丧、寿、喜等事件的场所,但还有一项重要的功能,即族亲们在此商量重要事务。
太原王氏各房留在并州的重要人物,在收到杨广邀约后,都齐聚于此。
“宴无好宴,这是要割我们的肉!”
不知是哪一房的族老,坐在椅位上,拿手杖敲击着地面,愤愤不平道。
有平素与他不对付之人讥笑道:
“莫非还能拒绝不成!”
又有人插嘴道:
“不如等赴宴的时候,给晋王卖一个好,让出一部分田地、隐户,也让晋王能向朝廷交差。”
“哼!是让你家的,还是我家的,或者是谁家的!”
“大家都匀一点出来便是。”
“呵!莫非真以为族人都如你家,有的是良田奴仆,不心疼那一点地!”
“那也总不能让我一个人为宗族出力吧!”
“这也不行,那也不成,总得拿出个办法!”
太原王氏的祠堂好久没这般热闹过,众人七嘴八舌,争论不休的时候,有人提议道:
“不妨等赴宴时,看了晋王的态度再做商量?”
“有道理。”
“所言极是。”
众人于是散去,等着赴四天后的酒宴,来摸一摸杨广的底。
其实王氏的这群重要人物都知道,在朝廷的强权下,土地、隐户该让还是得让,但究竟让多少,又由哪些人割让利益,才是他们议论的焦点。
当值第一天,崔澈除了给户曹官吏分派任务外,主要便是接见官吏,熟悉总管府的运作。
在并州总管府里,作为长史,他称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与崔澈在官阶上平级的总管府司马杨玄感,都要稍逊一筹,也因为并州总管府最紧要的是民政,而非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