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一共就见他一次,谈好价钱给了五千两定金,说好事成之后再给五千两。
“听张三说,见面时那人披着斗篷、戴着面巾,并看不真切长相,我们追捕起来,也是极其困难的。”
林巡检由衷的劝告道,“老杨啊,张三虽然落网了,可这想要你闺女性命的人依然逍遥法外,你们还是得万事小心啊!”
杨老爷又气又惊,“蕙兰一个闺阁妇人,能跟谁结下这么大的梁子,以至于惹来杀身之祸?”
杨夫人也吓得够呛,“蕙兰,你暂时还是别回俞家了,在家里避避风头,让你爹重金聘几个高手保护你们母子。”
杨蕙兰却是冷笑一声,“我知道是谁,能这般巴望着我们母子死的,除了振轩那继祖母和继小叔,还能有谁?”
林巡检和杨老爷是老朋友,对杨蕙兰婆家的糟心事略有耳闻,听了杨蕙兰的话,不由得长长叹口气。
“话虽这么说,但没有证据,官府是不能凭着你的猜测抓人的。况且那是宁安侯府,我这连官品都没有的小小州县官,哪敢轻易得罪?”
一贯开朗豪爽的杨夫人,听到这话,忍不住开始拭泪。
对着杨老爷骂道,“都怪你,为了那么个虚名头,非要把蕙兰往火坑推,现在可好,女婿叫他们治死了,女儿外孙也朝不保夕,图个什么?”
杨老爷也是后悔不迭,“我哪里知道官胄人家都是这么个德行?要早知道,别说陪那么多嫁妆,就是倒找我两倍聘礼,我都不会把宝贝女儿嫁过去的。”
杨蕙兰看着鬓角斑白的二老,还在为自己这般操心,心头也是不好受。
“爹,娘,你们别吵了,长路待我很好,嫁给他,我并不后悔。我今儿就回去,跟那对黑心母子当面锣对面鼓的把事情说穿!”
一旁的赵锦儿拉住她,“蕙兰姐,你别冲动。你没有任何证据,回去跟他们理论,说不定会被他们反咬一口。”
“那我也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啊!”
杨蕙兰双目通红。
为母则刚,伤害她可以,伤害她的孩子,不可以!
赵锦儿看向秦慕修,“阿修,你有法子吗?”
秦慕修道,“法子倒是有,就是有点冒险。”
所有人都看向他,“什么法子?”
“放了张三。”
“啥?”
“不是真放。只是许他好处,譬如免他死刑或者不追究其家人等等,哄他再去和那人接头,届时,把接头人抓住,再顺藤摸瓜,就能摸到幕后指使之人了。”
林巡检点头,“这确实是个好主意,但也如你所说,太冒险了!
张三身负几十条人命,不可能因为协助抓一个接头人,就把他的死罪免了。他现在说白了就是个亡命之徒,只要走出了大牢,肯定想着跑路保命,不见得会配合。”
林巡检一番话,杨家老少各个唉声叹气。
最后杨夫人气狠狠道,“不就是为了个爵位吗?咱不稀罕那虚头巴脑的玩意儿!娘陪你去俞家,问他们要一封休书,你跟俞家就此脱离关系,振轩改姓杨,以后跟他们没有半个铜板的干系!如此,你那婆婆也就没理由再把你们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了!”
杨蕙兰一时怔住。
赵锦儿也吃了一惊,旋即便羡慕起蕙兰姐有这么爱她的母亲。
杨夫人是真的疼爱女儿,只希望女儿外孙好好地活着,甚至不在乎世俗的眼光。
杨老爷到底还有点生意场上的包袱,舔舔唇,道,“这样,蕙兰和振轩以后不都抬不起头了吗?”
杨夫人。流泪道,“不这样,这苦命的母子俩,头都要被人拧掉了,还谈何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