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算大,却震耳欲聋。
他瞳孔微缩,趁着阮翎羽愣神片刻,猛地挣开了手,连忙后退,着急忙慌地往门口走,一刻也不敢停歇,好像走慢了就会万劫不复。
身后一直不语的人,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微颤,带着一丝丝绝望和不易察觉的乞求,“你又要去哪?”
顾可也停下脚步,搭在门上的手一顿。
他皱了皱眉。
走出这道门,君是君,臣是臣,他们再无其他瓜葛,他会做个纯臣,为阮翎羽披荆斩棘,为他而战,为他诛杀逆臣,为他守住本该属于他的江山。
但是此时,他犹豫了,没有一鼓作气冲出房门。他想再看一眼阮翎羽,用那不算干净的目光。
然而,还未等他做出决定,身后一阵风向他袭来,带着酒味儿和冷冽的木质香,瞬间包裹了他。他还来不及转身,甚至还来不及用余光看清对方的神情,便被对方一把死死堵在门上,动弹不得。
一只手探进腰间,放肆地、泄般拽下他散乱的衣袍。阮翎羽带着热气的喘息贴在他耳边。
门出哐啷一声,顾可也忍不住惨叫了一声。又一阵闷雷电闪,借着余光,只见顾可也脸色煞白。
顾可心中咒骂,他娘的阮翎羽,属狗的!竟然咬老子!
顾可也气不打一处来。
他是谁啊?
南城恶霸。
只能他强迫别人,怎么可能让别人强迫他?
他哪能束手就擒,挣扎着用胳膊想把身后的人顶开,却反被控制地更加牢固。
他刚要破口大骂,阮翎羽修长的手捂住了他嘴巴。
随后阮翎羽低头,丧心病狂地一口咬在他后颈上。
这突如其来的疼痛让顾可也一个激灵,倒抽一口气,反抗地更加厉害。
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现,他竟一时间难以挣脱阮翎羽的禁锢。
阮翎羽身上独有的冷香萦绕在他鼻尖,却仿佛让他置身于自刎的城墙之上,寒风凛冽,大雪纷飞,他孤身一人,受着悔恨交加的折磨。他心脏狂跳,呼吸急促,浑身颤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挣脱开了本该挣不开的挟制,转身,猛地推开阮翎羽。
这时,他终于看清对方的神色。
阮翎羽此时双目赤红,死死盯着他,眼中的痛苦之色刺痛了顾可也的心脏,泛着酸。
他稍微平复情绪,安慰开口:“殿下,你喝醉了,你只是气不过冲动了,不怪你,这事怪我,放心,这事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今日之后,出了这个门儿,君是君,臣是臣,臣不会有半点僭越……”
然而,这一世的阮翎羽,行为更加阴晴不定,让他难以琢磨。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阮翎羽猛地推到床上,脸朝下陷入被褥,他来不及转身,阮翎羽压身而下,用他的腰带把他的双手给捆在身后。
紧接着,他后颈一阵刺痛,细碎咬痕不断印下,不知道阮翎羽到底是在亲吻还是撕扯。
顾可也被捆了双手,也不妨碍他反抗。
此时两人就像打架一样,扭在一起,你争我夺。
“放开我!阮翎羽,”顾可也挣扎着匍匐着往前爬开,阮翎羽立即紧握他的脚踝往回拖,用力拥入怀里,仿佛要将他嵌入身体,融入血肉一般。
“阮翎羽,你疯了?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醉酒的阮翎羽仿佛双耳不闻,压着他、咬着他不放。
顾可也满头大汗,挣扎无门,只能低声骂道:“阮翎羽,你属狗的?嘶,痛……他娘的疯了,放开老子!放开!”
“知道。”阮翎羽低声开口,打断他的叫骂。
阮翎羽声音喑哑,这是他今晚开口说的第二句话,顾可也闻言一怔,一时间不知道阮翎羽回答的是他哪一句问话。
突然,感觉后颈一阵湿热,什么滚烫的东西落下打在他脖颈间,倏然让他不敢动弹,停止挣扎。
他侧头,借着昏暗的光瞧见阮翎羽竟满脸泪水。
好家伙,被动承受的人还没哭,主动的人倒是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