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的时候只喝劣酒,只有‘朋友’来了,我才陪着喝好酒。”庶爷道。
“那你这到底算抠门儿呢?还是大方呢?”东来道。
“这很重要吗?”庶爷道。
“的确,这不重要。”东来道,“重要的是,我刚才坐下时,还不是你的朋友,但我喝完那尿一般的玩意儿后,好像就是了。”
“呵呵……”庶爷又笑了笑,“贤弟……”他对东来的称呼忽然就变了,“你应该能懂,像我这样的人,比起‘好话’来,更喜欢听‘实话’,所以,你只要跟我说实话,就可以是我的朋友。”
“‘可以是’?”东来挑出了这句话里的重点,用疑问的语气抛了回去。
“对,‘可以是’。”庶爷道,“因为仅仅是说话实在,也是不够的。”
“还有别的?”东来道。
庶爷这时已经重坐下,并亲自给东来满上了第二杯酒:“有啊,还得聪明。”
“这么说来,我很聪明?”东来道。
“你是很聪明。”庶爷道,“所以此刻你一直在问我听起来很笨的问题,但其实你什么都知道,也知道问的这些大抵都是废话。”
东来点点头:“那你说点不废的我来听听。”
“你们是来查郑目开的死的,对吧?”庶爷果然是没说废话,突然就把话题带到了孙二人的来意上。
东来拿起那第二杯酒,又是一饮而尽,随后道:“既然庶爷已经知道了,不如……你现在就把此事的来龙去脉都告诉我,也免得我俩在你这儿瞎折腾。”
“呵……”庶爷闻言,轻笑一声,随即也喝了一杯那好酒,再道,“我能跟你说的就是,你们在我这儿再怎么折腾,也是查不出任何东西来的。”
“那您的意思是……”东来眼神微变,“……让我们别再查了?”
“是的。”庶爷道。
“可我们的一位兄弟……包括我们自己,现在都被广行镖局给盯死了。”东来道,“不查明真相,我们便无法洗刷自己的冤屈啊。”
按说,这时候,庶爷完全可以回答:“那就是你们的事了。”
但他没有这样说。
他竟然是这么说的:“那要不然……我用另一种方法来帮帮你们?”
东来神情一肃,看着对方道:“哦?什么方法?”
别看此刻哥表面上镇定自若,其实他心里慌得一逼,生怕对方这时回他一句“我这就把你俩给杀了,一了百了”。
“贤弟……”一息过后,庶爷慢悠悠接道,“我要是告诉你,我可以让广行镖局在一夜之间消失,你意下如何?”
东来听了这话,简直被秀得头皮麻。
镖局,虽不是正统的武林宗门,而是以营业为主、授艺为次的特殊组织,但真要论实力,广行镖局也勉强排得进正道二线门派的末流。
今,哪怕是一个一线大派的掌门,恐怕也不敢说能让哪个二线门派“在一夜之间消失”的,但这庶爷竟是说出来了,且说得轻描淡写,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庶爷……愿意为我们做这种事?”东来先是喝了口酒压压惊,随后才问道。
他根本也没问对方“行不行”,而是开始往“为什么”那个方向引。
“愿意啊。”庶爷的口气是理所当然,“毕竟也不是什么难事嘛。”
“难不难是其次。”东来接道,“您为什么要为我们做到这个步呢?”
“因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啊。”庶爷道,“为朋友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不是很平常吗?”
东来脑子一转,反应过来了:“那……这事儿,是庶爷您亲自办,还是……”
“呵……怎么会是我亲自办呢。”庶爷笑道,“我和你是朋友,和别人也是朋友,过去,我也曾帮别的朋友办过不少事,所以今,我就可以求那些朋友来办你这件事。”
东来听到这儿,心里吐槽道:“你这他妈不叫‘朋友’,叫‘教父’好吧?”
“哈哈哈……”下一秒,哥便大笑出声,“那我能不能这么认为……今,你替我们灭了广行镖局后,为了还你这个人情,同时也为了避免你把这事儿捅出去,在将来的某一,我这个‘朋友’,很可能也要帮一些与我素昧平生的、你的朋友……去处理一些类似的事情。”
庶爷微笑着,又喝了一杯酒,并在放下酒杯后看向东来:“我就说……你是个聪明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