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青琼是在大门口接受了一番恭维贺喜之词,等到心满意足了,才又突然想起了武昙来。
想要再看看武昙吃瘪的样子,可是四下里一找,这才现对方连个影子也没了。
突然之间,她就觉得心情也没那么美了。
转头问木棉:“武昙呢?”
两个丫头也都只顾着替她高兴呢,大家都没注意到其他几位主子已经全都进去了。
木棉有些茫然:“好像……是已经进去了。”
武青琼再四下一找,现孟氏居然也不在了,顿时就什么心情也没有了——
母亲今天是怎么回事?她难得露次脸,不替她打点安排已经让她差点当众丢人,现在也不等着跟她分享好心情就独自进去了。
她要嫁给太子了呢,这对她乃至于整个武家来说都是莫大的荣耀,可是现在倒好,阖府上下除了这些趋炎附势的奴才,居然好像就没有一个人是替她感到高兴的。
武青琼冷下脸来,嘟着嘴一脸的不高兴。
之前陶任之带人来传旨的时候,那动静已经惊动了街坊四邻,现在两边的巷子口都挤满了人,对面府邸的管家也闻讯出来,正和秦管家客套着恭喜呢。
木槿觉得这样不妥,就小声的提醒:“小姐,咱们也进去吧,这样一直站在外面对您也不好。”
虽说大胤朝的风气没那么古板刻薄,可是大家闺秀到底也不宜在外抛头露面的。
因为没人分享,武青琼多少也有点兴致缺缺了,略点了下头。
木槿赶紧扶了她的手,将她搀扶进门。
武青琼心里不高兴,回了后院就直奔了孟氏那里。
彼时孟氏已经回去有一会儿了,正坐在屋里呆。
“母亲!”武青琼直闯进去,推开门见她居然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登时就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奔到孟氏跟前,嘟着嘴撒娇:“今天是我的大喜日子,母亲您躲在这里干什么?刚刚在外头,也不替我掌握打赏宫里的人,差点让我当众丢脸你知道吗?”
孟氏本来就正为了这桩婚事头疼,闻言就不耐烦的斥道:“你跑到我这大呼小叫的做什么?被霍家的小贱人算计成这样,我已经够怄的了,你就不能长点脑子?被人算计了,有什么好高兴的?”
武青琼被她劈头盖脸一顿骂,甚至是被贬得一文不值,略有些呆滞。
她脑子突然觉得有点转不过来——
到底是母亲反应迟钝了还是她自己迟钝了。
她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孟氏,张了几次嘴才理顺了逻辑,反驳道:“母亲你到底怎么了?之前我是一时不察被霍芸婳给利用了,你担心事情败露,连累到我这我知道,可是今时不同往日……”
想着她终于取代武昙,可以嫁给太子了,武青琼到底还是难掩喜悦,突然又激动起来,一把抓过孟氏的手,兴冲冲的急切说道;“母亲,我马上就是太子殿下的侧妃了,你刚刚不是也看见了吗?宫里已经传旨来我们家,这件事就是板上钉钉的实事了,谁都别想破坏了。而且霍芸婳那个贱人,我听说她昨天晚上好像又闯祸了,现在她自顾不暇,更不敢再来找我的麻烦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孟氏听着她得意洋洋的炫耀,心里就越是火大,刻薄的讽刺回去:“就是这种情况才是最糟的,那个霍芸婳她自己若是能得偿所愿,或者不会自毁前程来为难你,可是真要把她逼到走投无路……她活不成的时候才是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拉你给她垫背。”
虽然她真正担心的并不是霍芸婳那边再出幺蛾子,可其中内情并不能跟武青琼说。
眼见着武青琼得意忘形,她是真怕女儿这么咋咋呼呼的,会一门心思的扑在这门婚事上。
这样以来,将来就算她真能想到办法阻止了,也怕女儿失望太过,会有个什么好歹。
本来圣旨一直没下,孟氏其实是一直是在自欺欺人的抱着一线希望,想着这事儿许是成不了呢,而今天接到圣旨,才终于打破了她最后的幻想。
就因为冲击太大,所以出去接旨到回来这一路上她都没缓过来,这才频频失误。
现在,冷静了下来,知道避无可避——
孟氏确实是个稳得住的人,这便开始准备破解这个局面了。
打击武青琼对这门婚事的信心,这是第一步。
武青琼是没想到自己的母亲会这么给她泼冷水,本来是要怒的,可孟氏的恐吓太犀利,她又确实胆子小又没什么主见,听说霍芸婳还有可能揭她,顿时就也有些慌乱了起来。
武青琼眼神乱飘,半晌之后才喃喃的道:“不会吧……说出去,她才是这件事是主谋,如果皇上和皇后娘娘一定要怪罪,我最多只会没了婚事,她却一定是死罪!”
孟氏冷哼一声:“昨天武昙和你大哥又招惹她了,真把她逼到狗急跳墙,以她的为人,她什么事干不出来?”
武青琼被她吓住了。
毕竟霍芸婳一开始陷害武昙,就是为了抢夺太子的,现在她鸡飞蛋打,万一要是咽不下这口气的话……
武青琼突然就恐慌起来,心中飞快的计较了一番,就凑到孟氏身边坐下,紧张兮兮的提议:“母亲,那你说我们是不是要去跟她讲个和……”
话没说完,孟氏就被她气到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去跟她讲和?你是怕她忘了她还抓着你的把柄和命脉呢吧?”
对于霍芸婳那种贱人,就得像武昙那样——
以恶制恶!
因为像她那种一心想要往上爬,谋取荣华富贵的人,大都是欺软怕硬的。
武青琼被她再度喝住,就又六神无主的恐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