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旁边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她,完全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她得争气点,只得袅袅婷婷地出了富春园,上了浮云阁二楼。
莫靖辰已经进了屋,屋内点起了灯,照得人影绰绰,她第一次正式来浮云阁,总要表一点感慨才应景。
“王爷,你这里真是气派,陈设看样子也价值不菲。”她言不由衷。
他双眼乌青,好像大熊猫,嘴角也有瘀紫,半边脸明显比另一边高,锁骨也有伤,头也很凌乱,哪有半分平日里的玉树临风,冷酷霸道的模样。
青羽一看,故作惊讶道:“哎哟,作孽哟,哪个把王爷伤成这样,王爷你一定很疼吧,要不,我来你治下伤。”
“也罢,府医也睡下了。”莫靖辰容色淡淡道,虽然脸上五彩斑斓,倒也没损半分冷酷之色。
青羽快步走出浮云阁去澄园取药箱。
没用多久折返浮云阁,她微愠道:“我想起来,定是刚才那帮刺客伤了你,他们先下手伤着了王爷,再去富春园刺杀那几个家伙就容易了。
一旦成事,必会挑起那四大家族与辰王府的矛盾,皇上为平息矛盾,安抚他们,定会降罪于辰王您,辰王府就完了!这帮人真是心思歹毒。”
“嗯,你这番见地,倒是让本王对你刮目相看了。刺客,本王总会抓到的。不过要说皇上降罪,也少不了你——凤轻羽!”
“自然,我也是辰王府的一份子嘛。”
“你知道就好。”他坐在圆桌旁,喝了一口茶后,她站在一边用棉球蘸了碘酒,为他的伤口消毒。
“哎,这有得必有失,王爷你今天把我的银子榨干了,转头你就搞成这个样子,真是应了这句话,王爷以后还是小心些。”
“嗯,还好,我的银子放在了隐蔽的地方,没有让贼人得手。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青羽暗暗撇嘴,瞧这守财奴的样子,把银子看得比亲妈还亲,亲妈在宫里,说不看就不看了,银子没丢却是万幸了!真是!
嘴上疑惑道:“这人是来偷银子的?”
“是,贼人肯定很懊恼没找到银子,痛打我一顿,现在也一定很想知道我的银子藏哪?”
她治伤时,力道轻柔,安抚道:“王爷就别想那么多了,银子藏好就是了,目前养好伤最要紧,如果皇上最近派你出去办事,这副样子可有失王爷威仪。”
突然她的一只手腕被他的大手抓住,她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莫靖辰这番话,这突如其来的动作都是试探她的。
不能让他识破,按下想反击的念头,眸光如水地看向他,眼带疑惑道:“王爷,怎么了?”
他抬头看向她的眼睛,神色晦暗不明,”本王还记得,方才你还甩大凳子砸本王,这会又如此体贴入微,倒叫本王不习惯了。"
她抽开了手,绕到了他的后面,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在他耳边轻轻吐气,声音如丝,柔到能把他丝丝缠绕到窒息,“其实,只要王爷愿意,妾每晚都可以这般温柔的。”
他原来冷漠如霜的俊脸上,有一阵可疑的红云急飘过,他出口厉声道:“滚出去!”
她赶紧收拾东西,听话地退出了浮云阁,到了一楼,实在忍不住,靠着墙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第二天,莫靖辰没再找她的麻烦,她也在安心地给公子哥们治伤。莫靖辰有伤,向宫里告了假,没有去上朝。
这倒便宜了她,他不能出去,她就能放心出去了!
她要去找颜七,答应他的事,还是要放在心上的,怕时间长了,颜七要怀疑她的能力。
不过转念一想,辰王府有瘟神坐镇,目前还是少惹事为妙。
正好,现在有了一个趁手的人可以用,离谱昨天吃完晚饭就回了原来的住处,收拾了一下,今天退了原来的房子,正式搬到了富春院。
比起其他人,这离谱要让她放心的多。有什么隐秘的事,也就可以让他去做,反正他现在是闲散人员,也不能坐吃山空啊。
让他打听了颜七公子的住处,找到了他的贴身侍从俞叔,跟他说了,让他放心,生意的事,过一阵子就有眉目,这样让颜七也能心中有数,不用再焦虑上火。
不过,离谱回来却带回了一个消息,说是见一个丫鬟模样的人在门房探头探尾,就多问了一句,原来这人是凤府卢姨娘的婢女阿圆,说是柳姨娘病重,望见小姐一面,可是阿圆却不敢跟门房说。
卢姨娘,离谱是知道的,也是青羽向他介绍过这世的情况,他这才留了心。
听闻这个消息,青羽自然是着急的,虽然她和卢姨娘之间还没那么亲,但认为对卢姨娘还是负有一定的责任的。
虽然不宜插手凤府家事,但也不好对卢姨娘不闻不问,她想见她一面,她自然会去。
安排好公子哥们那边的治疗,离谱已经让人套好了马车,在王府门大门外等着,青羽坐上马车后,急急向凤府而去。
好在凤府不远,两盏茶的功夫便到了。
下了马车,直接进了凤府,来到卢姨娘的院子,果然卢姨娘气色非常差,气若游丝,病入膏肓的样子,青羽很是吃惊,这才离开几天,难道是药出了问题,如果不然,绝不会是这样子。
“姨娘,”青羽唤道。
卢姨娘看到青羽,想要上前行礼,奈何身子撑不起,在意识到自己的无能为力后,她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这次青羽对她温柔了很多,不再像上次一样呵斥她不许哭,柔声道:“姨娘究竟生了何事?是吃了药身体不舒服吗?还是怎么滴?”
卢姨娘摇摇头,“不是,上次吃了那个药好了很多,身上就已经不疼了。”
“前两天,夫人找到奴婢,说小姐在外闯了祸,打伤了一些富家子弟,那些富家子弟不肯善罢甘休,说让小姐除了要蹲大牢,还要赔上不少银子,她让我拿出赶紧拿一万两银子出来救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