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抬眼皮,终是无力,又垂了下去,身上的疼痛牵得他扯了扯嘴角。
嘴唇干裂起皮,一动就冒出一滴滴淡红色的血珠,他紧咬下唇,忍着身上钻心的痛楚。
风吹过枣红色的大门,一串呼哨似的声音响起,让人顿觉一片森寒。
青羽没有听到颜七的声音,心道不好,这颜七怕是凶多吉少,她一脚踹开门。
往里一看,就看到一身血污的颜七,他原本无力地垂着头,她踹门的声音,惊得他抬起了头,待他看清来人,眼眶顿时有些湿润,原来不是错觉。
青羽看着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满身血迹的男人,是那个清秀干净的颜七吗?
他得罪谁了,谁要这样折磨他,让他成了这副将死模样。
她神情肃然,绝美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胸腔中的怒火,将一触即。
走过去,从袖中拿出匕,斩断了绑在他手腕上的铁链,俞源赶忙过去扶着颜七。
颜七浑身无力,全部依在俞源的身上,还好青羽身边还有一个马夫,这个马夫也过去一起扶着颜七出了门。
青羽看着那血迹锈迹混杂的铁链,怒火中烧,这是行家法吗,没有家法要这样惨酷,就是这样又粗又短的链子把颜七活活地吊在高高木架上。
还把他当人吗?
这所有的刑具,她都要毁掉!她一咬牙,手中很快动作,几个横竖间,这间刑房已被她毁得七七八八,遍地残肢断体。
哽着喉口的一团气顺了后,胸腔才好过了点。
走出门,迎面就走过来一个男人,四十岁左右的年纪,虎目中闪着精光,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
颜七没理会他,低着头,继续向前走。俞源压低声音对身旁的青羽说道:“这就是大老爷,七公子的长兄颜悯,方才情况,下人定是去禀报过他了。”
“站住,颜煦,你这是往哪去?我同意你离开这屋了吗?”
颜七原来颜煦。
他已经不出声音,抬起眼看他,眼中悲愤一片,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脚长在自己身上,想去哪就去哪,你管得着吗?”
“哟,辰王妃,今天怎么到我颜府来摆威风,老夫还真是失敬了!”
青羽嗤笑一声,“颜悯,你的所作所为与你的名字可大不相符啊。
你本该有一个悲天悯人的心肠,可对自己的亲弟弟如此下狠手,也真是对不起这个名字!”
这丫头直呼他的大名,让颜悯很不爽。
他沉声道:“这是我颜府的私事,与辰王妃无关,还请辰王妃不要插手别家的内务。”
“我再不插手,他都要死了,他可是我最重要的合作伙伴,他死了,我的损失找谁负责?”
“这个,辰王妃尽管理放心,颜府行商多年,以信立世,即使颜煦失了约,颜府也定当给辰王妃一个交代。”
青羽:“交代?这我倒要听一听,你们如何向我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