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晚晚早就对郁谦远失望了,心里并没有任何波澜,只是平静地问:“爸爸,真的要在大家面前提钱的事吗?”
郁谦远立刻变了脸色。
周围人一听这话就觉得有故事,眼睛都亮了。
陶岚坑了郁晚晚四年生活费的事,毕竟上不得台面。
郁谦远自然不想让人看笑话,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说:“罢了,你这孩子向来主意大,你乐意做什么就做吧,反正我是管不着你了,今天是你妹妹的大日子,你别惹出乱子来就好。”
“知道了。”
郁晚晚轻笑了一声,掩下眼底的凉薄。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郁谦远多喝了几杯,有些累了,上楼回房间暂歇,让陶岚待客。
郁晚晚抱起画框,敲响了郁谦远的房门。
“谁啊?”
郁谦远的声音有些不悦,夹杂着酒劲儿。
“是我,爸爸,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郁晚晚嗓音轻柔地说道。
郁谦远蹙了蹙眉,大概是又怕郁晚晚说出什么扫兴的事,只能妥协:“是晚晚啊,进来吧。”
“有什么事?”
郁谦远坐在床尾,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郁晚晚慢慢走进去,语气轻柔地说:“爸爸,你下次别喝那么多酒了,要注意身体。”
见她这么乖巧贴心,郁谦远脸色缓和了几分,眼底有了笑意:“我平时也不怎么喝的,这不是今天高兴嘛,你手里拿的什么,要给我的?”
郁晚晚点了点头,将画框上的罩子扯开,画布上波澜艳丽的景物映入两人眼睑。
她拿来的,正是从裴霆渊手中得来的,林风眠的画作——《春江宴》。
刹那之间,郁谦远神色剧变,甚至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盯着画布的眼神微微地颤抖,问:“你…你怎么会有这幅画?”
他先前打听过,这幅画被一个有钱人以三千万的价格拍走了,怎么会在郁晚晚手里?
郁晚晚直直看着他,答非所问:“爸爸,这是林风眠老师生前的作品,林风眠就是我妈妈的笔名是吗?”
闻言,郁谦远瞳孔放大,整个人颓然地摔坐回床上,呐呐道:“你,你怎么会知道?”
他从来没跟郁晚晚说过这些。
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郁晚晚垂下眼睫,不动声色地说:“我以前也不知道,只是最近经常想起妈妈,也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细节,我记得以前在妈妈的画室里看见过林风眠的签名,爸爸,你为什么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
“你妈妈都已经去世了,也没什么好说的,这幅画……”
郁谦远缓缓抬起手,就在手指快要触碰到画布时,又缩了回去。
是痴迷又不敢触碰的手。
“这是你妈妈生前最满意的作品,无论你如何得到的,如今能落到你手里,也算是物归原主了吧。”
郁晚晚一直在观察着他,觉得他的表情有些奇怪,像是想起了一些不太高兴的往事。
沉默两秒后,郁晚晚试探着说:“爸爸,我前几天参观了一个画展,在上面看见一幅作品,很像妈妈生前的风格,你说妈妈会不会还没死?当初警察也没……”
“闭嘴!”
郁谦远表情骤然阴沉了下来,像是被触到了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