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生气了?”
“生气……又能怎样?”
……
那两人出去,对话的声音还传进来,澹台凰听得好笑,曲席倪这货也很善于冷幽默,“那说什么”、“说人话!”,这要是给南宫锦听见,八成要跟他好好的交流一番。
笑无语呈现出疲累状,最终被即墨离的公主抱带走。
这屋子里头,就只剩下她了。她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打算去找楚长歌,让他提醒一下楚玉璃,钟离城还活着的事情,下令去将那人给抓了,省的以后弄出一票麻烦!
她这一出门,就飞快往外头走,快点把事情说完,赶紧回来睡觉,然后想想明天早上起床之后,是走人还是继续留在这儿。
一路上奔走得很快,正巧看见墨初和夏卷这两人,手上拿着绣具和荷包,看那样子是东西刚刚绣完,一同往这边走。因为他们这边在处理正事儿,所以让这几个丫头退避了。
而另外一个方位,夜鹰和凌羽,抱着剑走过去。从澹台凰的角度来看,这两拨人都在聊天,以至于没怎么看路!
在一个转弯的路口,就这样“砰”的一声,撞到一起去了!
夏卷手中的荷包没拿稳,飞出去,正好落入了夜鹰手里!夜鹰拿着那荷包仔细看了几秒,很不要脸的往袖子一揣:“送给我的?很好,正巧我的坏了!”
夏卷嘴角一抽,恼怒道:“谁说了送给你了?拿来!”
夜鹰不仅不还,还看了凌羽一眼,很挑衅地道:“看见没,我如今也有姑娘送荷包了!明天回去之后,就禀报爷,安排一下婚期!至于你……这辈子还不知道有没有姑娘要!”
凌羽听完,转过头,飞的伸出手,把墨初手里的荷包抢过来,揣在袖子里,微微抬起头道:“得意什么?我一样有姑娘送了荷包!”
夏卷:“……”
澹台凰:“……!”
墨初:“……!?”
然后那两个男人,各自带着姑娘“送”的荷包,双手抱剑,状若无人的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聊天,仿佛刚才什么事情也没有生!
墨初和夏卷,两个呆瓜一样,在原地站了半晌,终于反应过来,跳起来追打去了!
“混蛋,谁说把荷包送给你了?”
“登徒子,把荷包还给我!”
澹台凰看猴把戏一样,很是惊奇的看了半晌,终于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收回了目光。关于夜鹰和夏卷呢,上次在北冥就有点苗头了,不过好像是夜鹰先看上了夏卷,而关于凌羽和墨初,她这几天也常常看到凌羽看这丫头的眼神不是很对劲。
她慢慢有点明白了君惊澜为毛让他们四个都跟着她一起。
她慢慢的又明白了,从这两个男人的作风来看,原来君惊澜当初那个爷看上你了,你不答应爷就强娶,强爱,强上,是一样的风格调调,这种东西也是有传染的。荷包,你不送,那我就自己抢了当成你送的好了!
这真是物以类聚……
嘴角抽搐着看了半天,忽然眼前一花,一种熟悉的晕眩感传来,她很快的伸出手,扶着柱子。皱了皱眉,最近晕眩的时候越的多,上次在皇甫夜的军营,第二次在崖底,第三次是今日。
几次之间相隔的时间也变短了,澹台凰隐隐觉得有点不对,但很快她又打消了念头,估摸着是自己这几天没有休息好的缘故,不过上次为了救楚长歌,百里瑾宸耗损了不少内力和真元,出来之后已经回夜幕山庄去修养了,并不在她身边。
过几天回去让南宫锦帮她看看好了,正想着,那晕眩感也慢慢的过去。倒是很想打哈欠,像睡觉。她疲累的伸手打了一个哈欠,然后飞快的往楚长歌的屋子的附近走,估计还是没睡好,所以才头晕。
她正走着,便见着了楚长歌的门口站着两个人。
一个风流潇洒,笑意玩世不恭。手上拿着铜钱又去找来的一把玉骨扇,轻轻的扇着,另外一个人一袭黑衣,站在他身边,正是墨千翊。
她犹豫了一会儿,站在原地没有动,然后相当猥琐的站着偷听。呸,不是,是光明正大的听!
这两人不会有什么奸情,让楚长歌又重蹈覆辙吧?
正在她郁闷之间,楚长歌率先开口:“那日刺杀我的人,是你?若是本王没料错,澹台凰也帮了你!”
呃……澹台凰了!她这会儿还住在楚长歌的府邸,在人家家里住着,联合了人去刺杀主人,还被主人知道了,这……真是怂啊!她是继续厚着脸皮住着,还是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在主人开口赶人之前,趁早滚蛋?
她正在思索之间,墨千翊已经开口坦诚:“的确是我,王爷不必怪北冥太子妃,她与我商定不过是演一场戏。但是她没想到我会动杀手,而真的像杀了王爷,也都只是那最后一刻,我有的想法!”
“本王负过你!”楚长歌说这话,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
墨千翊沉默,并不说话。
楚长歌偏头看了他一眼,他比墨千翊高上半个头,所以偏过头,看着的是他额前的碎,还有微微沉寂的眼波。他又道:“而且本王猜测,那一日王妃带你进府,并不是你我第一次见面!”
墨千翊继续沉默。
此刻的沉默,其实等于是一种默认,他懂,楚长歌也明白。最终,楚长歌悠悠笑了笑:“本王一生负过的人太多,已经想不起来你是哪一个。但这并不重要,你一定在奇怪,本王为什么会带你回来!是为了……提醒本王,莫再负心,莫再做错。也的确因为本王欠了你,所以本王愿意让你留在府中,给你报仇的机会!”
那一次他手下留情,却不知到下一次他还会不会手下留情。
墨千翊脸色沉,他不可能再动手对眼前之人如何,因为到了那最后一步,他心中明白,他下不了手,也杀不了他!他爱上楚长歌,爱着他的自由洒脱,爱着他总如春风一般撩人心湖,却漫不经心。
这种爱浓烈而深沉,因他太明白,这爱只能深沉,不能热烈。否则会灼伤之身,因为他爱上的是无心之人!但,无心之人,也终于有心。再不可能如春风一般撩动一汪湖水之后,散漫而又自由离去,那么,眼前的人他还爱吗?
他自己也理不清。
他不言不语,楚长歌又轻笑了一声:“不论如何,这一次本王总归是要谢谢你和澹台凰!若不是你们,本王和王妃这一生恐怕只能错过。那一刻本王以为自己要死,回顾着浪荡一生,竟然不觉得有丝毫后悔,只清楚那就是我的报应,世间总该有因果循环,做错事,辜负人,也必然该受罚。一生里从未有一刻,如当时一般坦荡。这一次失而复得,该是上苍眷顾,本王也慢慢现,比起以前那样的浪荡生活,如今的平平淡淡,也未必不好!所以即便不需要你的存在来提醒,本王也不会重蹈覆辙!倘若你想走,可以离开。想要什么,本王都会为你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