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帝下旨抄家的同时,朝中便有臣子站出,揭这些世家连同其党羽贪赃枉法、卖官鬻爵、结党营私、意图不轨、不敬圣上、私修宅邸等事,民间亦有百姓结伙向京城府尹处告官员为官不廉、占田夺人、欺男霸女,被告的自然还是那班旧派势力中人。
如此这般,挖出萝卜带出泥,刑部顺藤摸瓜的查下去,几乎每日不是又抄了张三,便是李四阖家下狱,整一月没消停,那刑部天牢竟至人满为患,弄到后来不是三品以上的大员,竟都关在了京城地牢里。
待6昊之将人抓的差不离了,这班老臣方才如梦初醒,皇帝原来是要掘他们的根儿啊!
然而,他们回过神来时,却是大势已去。
这起旧派世家,历经几朝,族中子弟大半纨绔,并无几个情愿吃参军之苦,立战功当将军的,入仕者多为文官,纵有两三个武官,其实也并没什么真材实料,也早被6昊之提前数月调任闲职,彼时其等还以为得了美差,得意洋洋,待大厦倾覆之时,偌大一股势力,竟无一个可用之人。
6昊之批阅刑部等三司会审奏折之时,心中也不禁感慨,这些旧派世家看似庞大,内里早已腐朽不堪,是也到了清扫的时候了。
这一月,京城风声鹤类,人人自危,却唯有两人高兴。
这两人便是慎亲王6肃及那个私逃出宫的林燕容。
二人得知6昊之拔除旧派势力的消息时,几乎拍手叫好,弹冠相庆,只道趁此混乱之际,皇室虚弱,无暇他顾,正是起事的大好时机。
6肃自谓手中握有宣和太妃盗来的京城并皇宫布防图,京畿一代防务势力尽在掌握之中,他手中又养有一支私兵,改天换日不过易如反掌。
当下,6肃传令,于八月十五这日,趁中秋佳节,宫中防备松懈,亲自率兵杀入宫中。
熟料,6肃带兵冲进午门,竟未遭遇任何反抗,一路过去,如入无人之地。
叛兵直冲至乾清门前,6肃方觉不对,暗道一声,不好,许是中了圈套。
正要回头,却听四下杀声如雷,无数亲兵从左右厢房之中如潮水般涌出,将叛兵团团围住,连左右宫室屋顶也埋伏着无数弓箭手。
6肃满面苍白,冷汗涔涔而下,手握钢刀,正自六神无主之际,却听一声怒喝——
“6肃!你这逆贼,朕自问登基以来待你不薄,虽非一母同胞,你又是庶人杨氏之后,却也当你手足一般,你为何今日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6肃循声望去,果然见6昊之自乾清宫内缓步而出。
事已至此,他岂肯堕了气势,只张口叫骂,“6昊之,你自谓是皇后所出,天生贵子,便合该当这天下之主,享受至尊富贵?!甚至连女人,你都要最好的!当年如若不是蒋氏那老虔婆阴谋陷害,如今当皇帝的便该是我兄长!呸,老子偏生不认这个理!皇位,自当是能者居之。你这昏君,今日我便取你与那老贱妇的狗头,以慰我母在天之灵!”
6昊之睥睨殿下,如看一只蝼蚁,心中波澜不惊,丝毫未将他这番狂妄之言放在心上。
当下,他挥了挥手,“长远,动手罢,不必留什么活口。”
孟长远自亲兵之中一跃而出,将钢刀一横,口中大喝一声,“臣领旨!”便即一刀劈去,率兵迎敌。
当下,乾清宫前,6肃率领着叛兵与孟长远所领亲兵战作一团,只听刀剑相撞之声震天。
6肃皇室子弟,自幼养尊处优,所养私兵也只是会些武艺,如何能是沙场宿将的孟长远的敌手?
不过顷刻功夫,叛兵便已被诛杀大半。
6肃满面鲜血,身上已多处挂彩,束的玉冠也被打落,披头散,好不狼狈。他紧盯着高踞殿上之人,怒冲胸膛,只觉一股甜腥直冲上来,一时按捺不住,竟喷出一口血来。
那是他今生最恨之人,他恨不得将6昊之食肉寝皮,碎尸万段!
他不知今日这圈套究竟是怎么回事,按道理他早已将皇宫各处防守势力牢牢看住才是。
是了,必是宣和太妃中了姓蒋的老泼贱的诡计,那卷防务图是假的!
如此不消说了,他派去缴械京畿守军的那支军队必也全军覆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