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和伸。”白鸟提醒道。
“对,千叶和伸。他应该和这小子是同期才对。啧,菅野这家伙的人生从出生开始就走上了快车道,出身不怎么样,一路上跑的倒是挺快。是个天才,但却是不成器的天才。就他那个喜怒无常的臭脾气,谁愿意搭理他。”
说到这里,宇野长叹了一口气,把黑框眼镜戴回去:“但是小田切似乎很看重他,说他是把‘快刀’,应该不用我告诉你小田切和警察厅次长的关系吧?如果想要拉菅野上去,分分钟的事儿,就算破格也能找到借口啊,随手破一桩大案,利用舆论一炒,到时候拯救全日本警察的就不是埋进土里的工藤新一了,而是这小子。
怎么样,还没有危机感吗?”
“再怎么说,二十四岁就做管理官也太。。。。。。”
前所未有。
史无前例。
但是回想起来,菅野二十岁就能进入警视厅已经算是相当稀有的事情了,谁让他初中高中都跳过级。。。。。。
“你应该知道,竞争失败的那个人会被送到地方去吧?你们都是一课的人,一山不容二虎,当然也不能让他留在警视厅,最好打的远远的。菅野本身就不合群,早晚会被踢走,现在推他一把又如何?还是说,你想让这么一个人骑在你的头上?”
宇野忠义把酒喝完,白鸟原本打算为他倒酒,结果却被他用手推开:“白鸟,你自比菅野来说如何?”
“我不如他。。。。。。”白鸟任三郎自知自己没有菅野的脑力。
“那你就得好好考虑这件事儿,小田切那儿我会去游说,但你得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啊,还有。小田切在暗中交代了他些什么,也许你应该查清楚。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儿了。现在还是填饱肚子最要紧。来,继续吃吧。”
被说了这么一通,谁还能有心继续吃呢?
白鸟做梦都没想到菅野会成为横在他仕途道路上的拦路虎。
于是只好赔笑着动了动筷子,但实际早已胃口全无。
白鸟任三郎正稍显局促地跪坐在矮桌前,而他面前便是头都快掉光的刑事部参事官宇野忠义。白鸟刚下班就被宇野叫到“老地方”吃饭去了。但表面是吃饭,实际上是有“正事”要聊。
这件正事并不难猜,眼下刑事部最热门的话题无非是“菅野信之回来了”。听说还是在刑事部长小田切敏郎的要求下回来的。回来的第一天就介入了搜查一课的案件——对此,刑事部内部的警官们议论纷纷,有羡慕的、有嫉妒的、也有不解的。
当初菅野离开刑事部正是由于小田切拍板点头,可现如今又把他捞回来,还正处于他在组对部那边犯了错误的关口,无人能够明白小田切这一举措的用意。
“白鸟,别愣着了,快吃啊。”
白鸟回过神来,这才现自己的筷子竟悬在空荡荡的碗上。
“哦哦。”
竹筷探入正在翻滚的鸡肉汆锅的内部,夹起一片蘑菇放进碗里。包间内热气滚滚,宇野参事官的身影也在白色的水汽中若隐若现。而他本人正一边嘟囔着冬天就应该吃火锅一边捧着瓷碗大快朵颐。
白鸟完全吃不下饭,所以忍烫吞下一片蘑菇之后便把筷子搭在碗上,将小酒碗里的清酒一饮而尽。
“白鸟啊,今天叫你出来也不是为了别的事情,就是想告诉你一个消息。。。。。。”面色红润的宇野捕捉到了白鸟的心不在焉,于是放下筷子,用手扇走水汽,往旁边挪动了一下屁股,“搜一的尾田课长应该马上就要内退了,最近一直念叨说自己老了,干不下去了,想要收拾行李回老家,你说,尾田一走,位置也就空下来了。这新任搜查一课的课长,当然得是我们自己人才行。。。。。。”
“是。”
“嘛,虽然前些年无论是组对部还是交通部的课长调任都是‘外来者’,一个是从警察厅来的课长辅佐,一个是从和歌山调来的县警课长。嘛,这种无聊的职位倒是无所谓啦,但是一课课长的座位是绝对不能给外面的人坐的。所以,到时候升上来的,理所当然地应该是我们自己人吧。”
白鸟点点头,一言不。他此时不过一介系长,人事任免这种事可轮不着他来插嘴,所以只能静静聆听宇野参事官的“故事”,并尽力揣摩出他的意图来——显然,搜一课长的职位并不是此时的白鸟所能企图的,他今年才二十八岁,最早也要等到六、七年后才有资格摸到这个职位的边儿。可六七年后白鸟说不定就被调职去隔壁警察厅了,混差点儿就下到地方,一切看命。
在年功序列制的体制下,基本不会出现什么破格任免的情况,哪怕是职业组,过了警视考试这一关,再往上走就得“熬资历”。
“警察嘛,到了警视厅课长这个份儿上,再往上看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了,还想往上跳,就得等上面的人拍屁股走了,把位置空下来,你才有机会去争。我呢,这辈子撑死了也就是警视长,小田切比我年轻,我应该是熬不走他了,要么就在这个位置上内退,要么又得到别处去。唉,一把年纪了,我可不想跑东跑西的。。。。。。”宇野参事官抓起酒杯,递了过来,白鸟见状,慌忙地递出空酒杯,让参事官为他倒上一杯酒。
“——但你不一样啊,白鸟,你还年轻,大有可为。官房长对你青睐有加,肯定是有意培养你以后进中枢接他班的。可不能在这个地方绊住脚啊。”
拐来拐去,宇野参事官还是把话题拐到了白鸟的身上。
“您说的是,确实不能停留在此处。。。。。。”
“你们的松本老大今年五十四了吧?现在还是一课的管理官。听上面人的口风,组织有意让他接管一课。松本是一路从基层摸爬滚打上来的,像搜一这种地方就是需要这种实务经验丰富的警察管理,所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等尾田一退,他就会走马上任,同时管理官的位子也就空下来了。”宇野顿了一下,喝了一口酒水,然后望向白鸟,“——怎么样?”
“您的意思是?”
“净装傻!你不是正好到升警视的年纪了吗?要错过这个机会吗?”宇野白了白鸟一眼,摘下眼镜来,从口袋里摸出眼镜布,擦拭附着在眼睛上面的水汽,“你得与众不同才行啊,要是这个机会没抓住,没准儿就得被踢到地方去咯,你还没结婚呢吧?要到地方上去找老婆吗?到时候还要调回来呢,多麻烦啊。。。。。。”
白鸟听得懂宇野的意思,他这是有意提醒白鸟应该接替松本做管理官。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定会尽力而为,绝不会辜负您和官房长的期待。”
“嘶——按理说你绝对没问题,不过最近出了点儿变数。咳。”宇野迎着头顶的灯光照了照眼镜片,“你的那个同期,菅野,菅野信之。他不是回来了吗?”
“是的。不过他今年才刚二十四,还不到年龄。。。。。。”
“切,你傻啊?这小子当初就是破格录取,要不怎么可能会和你是同期,要同期也是和那个小胖子,千、千。。。。。。”
“千叶和伸。”白鸟提醒道。
“对,千叶和伸。他应该和这小子是同期才对。啧,菅野这家伙的人生从出生开始就走上了快车道,出身不怎么样,一路上跑的倒是挺快。是个天才,但却是不成器的天才。就他那个喜怒无常的臭脾气,谁愿意搭理他。”
说到这里,宇野长叹了一口气,把黑框眼镜戴回去:“但是小田切似乎很看重他,说他是把‘快刀’,应该不用我告诉你小田切和警察厅次长的关系吧?如果想要拉菅野上去,分分钟的事儿,就算破格也能找到借口啊,随手破一桩大案,利用舆论一炒,到时候拯救全日本警察的就不是埋进土里的工藤新一了,而是这小子。
怎么样,还没有危机感吗?”
“再怎么说,二十四岁就做管理官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