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户杏实什么都不愿意说。
而且对待佐藤的态度也比第一次见面时冷漠了许多,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不说,向佐藤投去的视线也没有孩童应有的灵气。
面对佐藤的提问,山户杏实在大多数情况下都会回答说“不知道”,少数情况下还会沉默以对。不过当佐藤直白地指出她曾经遭受过父亲的暴力时,山户杏实却立即矢口否认了这点。
——“那是我不小心摔下楼梯才会受伤的!我经常会这样冒冒失失!”
然而认识山户杏实的人都清楚,她根本就不是那种会调皮捣蛋的孩子,更不可能隔三差五地从楼梯上滚下去。没错,佐藤他们已经掌握了山户杏实的诸多诊断报告,发现杏实这一年以来受过的伤和死者山户西太郎身上的伤出奇一致。
二零一三年四月,山户杏实右侧第3、4根肋骨轻微骨折。
五月,山户杏实的右锁骨内侧发生骨折。
七月,左侧肋骨复数骨折、肺挫伤,同时出现胸痛、咳嗽、气促等症状。
两个月后,下颌骨骨折,两周后才恢复正常咬合动作。
十月,肝挫伤,导致肝包膜下出血,初步断定是因腹部受到强烈的外力作用导致的。
。。。。。。
一四年二月,脑震荡。
当然还有几次被烟头灼伤所以去诊所紧急处理的报告。
这一年以来,山户杏实频繁出入多家医院,虽然每次都对医生解释称是“意外”或者是“不小心”,但现在这么多份报告就摆在眼前,傻子都能看出来这孩子是受到了极端的虐待。而施暴者,正是她的父亲。
巧就巧在,山户杏实受过的这些伤,都被凶手在死者身上还原了一遍。
所以可以得出结论,山户杏实百分之百和凶手有关系。
再加上山户杏实在佐藤的质问下对此事守口如瓶。
不能看出她是在包庇某人。
现在施暴者已经死了,所以她不可能是在包庇她的父亲。
那就只剩下她的母亲——也就是山户阳代女士。
因为知道杀害父亲的人是自己的母亲,所以担心一旦把自己遭遇父亲虐待的事情告诉警察,警察会理所当然地怀疑是她的母亲杀害了父亲,于是对此事闭口不谈。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之前杏实会找到菅野,希望他不要继续往下调查此事。。。。。。
虽然没能从杏实那里得到准确的答复,但是佐藤已经基本理清这起事件的来龙去脉,并在离开帝丹小学后打电话告知菅野。
而此时的菅野并没有在咖啡厅里继续坐着,而是带着灰原跑到了巨大诊所,见到了安野木妙子。
听完佐藤的汇报,安野木叹了口气,说道:
();() “——FrozenWatchfulness。”
一听安野木开始拽洋文,菅野面露不满。
“说人话。”
“冷却的警戒。因为经常遭受大人的虐待,所以对周遭环境始终保持警惕,从而使得儿童无法流露出真实感情、表情缺失的症状,被称之为‘冷却的警戒’。挺符合山户杏实在面对佐藤警官时的表现的。”
安野木翘起她的大长腿,转动转椅打量起固定在观片灯上的X光片。
“啧啧,这孩子真是惨,唉。。。。。。这些伤,就没有一位医生看出来她是被虐待了吗。”说着说着,安野木猛地握拳砸了一下桌子,“作为医生,失格了啊。”
菅野和灰原并排坐在诊疗床上,一大一小,就好像爸爸带着女儿,如果菅野肯刮掉胡茬的话,才能说是哥哥带妹妹。
“——所以,你的专业见解是?”
菅野之所以会带着灰原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让专业人士辨别一下凶手的手法,现在摆在安野木眼前的资料,一份是死者的,一份是小杏实的,菅野就是想要一句准话,死者身上的伤势,是不是和小杏实之前受过的伤一模一样。
安野木左看右看,仔细对比了好一会儿,随后转过转椅:“你想听到什么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