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拂过他如峭石般刚硬利落的脸庞,吹起了他眼底一片浮光。
他走到废墟前方,蹲下来,微垂向下的眼帘又把这抹浮光掩去。
落花在半空成雨。
他拈住衣袖上的一朵,用粗糙的指尖将它放置在枣泥糕上。
……
清风一拨接一拨,很快落花就在残垣上铺就厚厚的一层。
残垣之下,梁宁正裹着怒火在无边的黑暗里沉沦。
周身的灼痛越重一分,她心中的愤怒与仇恨就加深一寸。
她想挣破这无形的牢笼,打破这困顿塔已久的混沌!
但是她总也使不上劲,冲不出去!
“……傅家的一切都是我的!傅家大小姐的身份也应该是我的,傅家所有的一切都应该是我和阿娘的!还有与杜家的联姻,也应该是我去!傅真,你早就应该去死了!”
这突来的恶毒的语言是如此刺耳,并且它又是如此之近!
有人在说话!
是谁呢?
长久的孤独中,突然出现这样的意外,使梁宁一时忽略了所受的痛苦。
她放弃了挣扎,倾听着所能获取的一切动静,她闻到了草木的味道,感受到了山风的清凉。
突然间身子一轻,整个人又陡然失重!
她眼前闪过一道强烈的白光,刺得她飞快闭上了眼睛!
等她睁开眼,视线上方就赫然出现了一张正恶目瞪向她的狰狞的脸庞,而对方所处之处,却是陡峭的悬崖边缘之上!
……
她坠崖了?
看着身旁匆匆蹿过的山石草木,她心口骤然紧!
——他奶奶的!
前一遍还没死明白呢,她这是又要死一遍不成?!
这时候一串脚步声着急忙慌地到了他们身后,掰着他们的脸,挤眉弄眼地冲他们打眼色,“大殿里开坛了,几位爷怎么还在这儿?还不赶紧回去,仔细你们爹知道!”
白衣男孩顺着家丁的指引往后一瞧,立刻吓得眉眼都跳起来了。
只见方才已空无一人的龟池畔,此时又站着个英挺而冷硬的男子,正以淡漠的眼神扫视着他们。
他身形高大威猛,即使穿着绣金织锦袍服,也压不住一身肃杀之气,以玉带相束的腰腹之下,肌肉饱满地支撑着衣料,使人决不会怀疑他哪怕把这几个胖墩儿全都拎起来打一顿屁股都是轻而易举。
他只是随意立在那里而已,便已威武如天神。
梁瑄快躲到递眼神的家丁身后,递出小狗狗眼神冲着这人告饶:“五叔五叔!求你不要跟父亲告状哦,我们不是偷懒,我们是来给姑奶奶送好吃的!”
“是啊是啊,我们还求梁家小姑奶奶保佑功课!”
党羽们你一言我一言,抢着保他。
但“天神”并不说话。
他只是望向他们身后焦黑的废墟。
清风拂过他如峭石般刚硬利落的脸庞,吹起了他眼底一片浮光。
他走到废墟前方,蹲下来,微垂向下的眼帘又把这抹浮光掩去。
落花在半空成雨。
他拈住衣袖上的一朵,用粗糙的指尖将它放置在枣泥糕上。
……
清风一拨接一拨,很快落花就在残垣上铺就厚厚的一层。
残垣之下,梁宁正裹着怒火在无边的黑暗里沉沦。
周身的灼痛越重一分,她心中的愤怒与仇恨就加深一寸。
她想挣破这无形的牢笼,打破这困顿塔已久的混沌!
但是她总也使不上劲,冲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