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凭声现在只有炼气期,动用一次影蛇有些费力,本就干涸的丹田隐隐作痛。
夜尧是如何逃脱追捕、守卫现丢了万华什么反应被他一律抛在脑后,他只知道自己想好好睡一觉。
上次那颗树就不错,丰优池的环境也舒适。游凭声潜入丰优池,在入睡前着重检查了一下周围情况,提前排查好各种可能降临的突事件。
四周布了隐匿阵,不会被人一抬头就现;树茂盛结实,不可能半路断裂;下面的汤池也干干净净,没有蛇虫潜伏其中。
花香怡人,游凭声枕着手臂,很快闭上眼睛。
如果没人打扰,他甚至能就这样睡过去数年。
树下人来人往,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一阵吵闹声,似乎是一男一女在对峙。
即使是山崩游凭声也能岿然不动,区区争吵当然叫不醒他。
轰然一声巨响,两人打了起来,游凭声懒懒翻了个身。
直到——
砰!
一个男人从天而降,砸他个正着。
第二声扑通,这是两人摔进了树下的汤池里。
游凭声:“……”
他预料到所有能预料的了,但他妈谁能想到睡觉睡得好好的天上会砸下来一个人啊!
男人的重量加上落地度,让两人沉沉坠入池底。
夜尧惊异在水中睁开眼,与身下人对视。
不知是谁口中的血染红了池水,飘落的花瓣浮浮沉沉,艳丽的水流随波飘摇,如斑斓光影掠过眼角。
外界一切声音在水下都模糊不清,像是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极短的一瞬间,两人同时破水而出。
夜尧揽着游凭声的腰,微愣后笑了:“啊,是你啊。”
刚才怎么没现,这小魔修居然在树上偷懒睡觉?
滴滴水珠滚落少年鸦羽似的眼睫。
他浸着水的眼眸漂亮若春山薄雾,却满是恹恹起床气:“能从我身上下来吗?肋骨被你砸断了。”
“实在对不住。”夜尧一脸无辜,乌七八糟道歉,“可惜我一穷二白,什么都赔不了,要不你也打断我的肋骨吧。”禾雀说:“我都知道。”——才怪。
夜尧:“几日前这里关进一个清元宗男修,带我去找。只要你听话,我就会放了你,明白吗?”
禾雀:“我、我明白了。”
怕死的禾雀只好带夜尧踏上找人的路途。
抵达一条隐蔽的地道后,夜尧站定:“他就关在里面?这里怎么没有灯火?”
乖巧的禾雀说:“不敢骗您,因为清元宗的人比较重要,所以关在最隐蔽的牢房。”
夜尧直觉哪里不对。眼前的地道格外幽深,犹如深渊中的猛兽张开巨口。
“走吧,我带您去。”禾雀轻声说,当先抬步。
夜尧眯了眯眼,抬手按着他单薄的肩膀,落后他半步。
两人的身影被黑暗吞没,耳边只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就在夜尧的警惕升到顶端时,他听到身边的人小声娇弱道:“这里以前不是这么黑的,我有点儿害怕……”
说着,禾雀在黑暗里摸索着要拉他的袖子。夜尧闪身躲开,略一分神,耳边空气忽然变了。
夜尧目光一凝,侧身的同时伸臂去抓身边的人,对方却像是预料到他的动作,一道微风掠到了他的背后。
游凭声勾了勾唇,伸手一推——
夜尧猝不及防被推向前,矫捷的身形拧转落地后,脚下猝然亮起危险的红光!
是禁制!夜尧锐利回视,身后人转瞬间已消失不见。
无数根阴毒的暗针四面八方射来,伴随着簌簌破空声,他只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轻笑,声音缥缈得像一片羽毛。
“有人闯入禁地!”远处灯火大亮,守卫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