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煜无声哀叹,他沾水将那些夸人的词写在桌上,结果这丫头不认得字。
他教她说,结果以为他在自夸,说多了,系统甚至分数还有两次惩罚性地上涨,吓得他再也不敢乱说了。
朱煜揉了揉眉心:“嗯,先用饭吧。”
“好!”璃枫如释重负,偷偷松了一口气,赶紧把菜往清水里涮,这要是天天如此,她非得被逼疯不可,小姐啊,咱能别这样吗。
此时,门突然从外面被打开,一阵冷风灌入的同时一身肥肉的肥婆走了进来。
“呦,6晓芸,你也太不要脸了,自己是个什么德行,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哼,还折磨璃枫每天变着法儿的夸你,你要点脸吧,不知羞耻的东西!老娘在外面听了半天了,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二人正在里面说话,肥婆打她们门前经过时,便听到朱煜让璃枫变着法儿夸她。
“滚出去!”朱煜怒呵道,“没有本王妃的命令,不准你踏入这间屋子半步!否则……”
肥婆子冷哼,大饼似的脸上那双吊梢眼一瞪:“否则怎么样?杀了我吗?呵呵,6晓芸,这屋里没镜子,尿你总有吧?”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安王殿下留你一命,你就应该天天烧香拜佛,别一天天的给自己作死!你死了最好,但别拉上我们!什么东西。”
璃枫气得整个身子战栗,双眼通红:“肥婆,你说什么呢,她是咱们的主子,你怎么能这么对主子说话。”
肥婆呸地一声,冷冷一笑:“主子?去他娘的主子。璃枫,你当她是主子,她把你当人了吗?她把你当驴使,当马骑,当牲口使唤,就是没把你当过人!”
璃枫气得泪水夺眶而出:“你胡说,小姐从来没有这样对我过,小姐对我一向很好。”
要不是小姐当年出银子买下了她,又多给了二两银子给爹娘,他们一家早就饿死了。
如今一家人住在盛京城的西巷,爹在码头扛包,大哥在一家药材铺当伙计,娘给人家浆洗衣服,再加上她每个月也能把一两月例银送回家,家里的日子是越过越好了,娘已经寻思着等过了年给哥哥定门亲事。
这一切,皆因当年小姐买下了她,给了她一口饭吃。
爹娘说了,小姐的恩情,这一辈子他们全家做牛做马都无法报答一二。
肥婆啧啧两声:“璃枫,你忘了在镇国公府的时候,她怎么对你的吗?但凡你有一句话不听她的,她就罚你下跪,罚你扇自个儿巴掌,罚你不准吃饭!大冬天命人把你的被子扔进水里,让你冻得瑟瑟抖,差点死掉。除此之外,她可有做过一件好事?”
“这才来王府几天,她身边没人了,没法过原来呼来呵去的日子了才想起你的好来,怎么这些事你这么快就忘了?璃枫,你的脑子被浆糊给糊住了还是被驴给踢了?”
果然,朱煜冷哼,6晓芸就是个蛇蝎心肠的毒妇。
对自己身边的贴身丫鬟都能下得了这么重的手!
老天爷就不该让她活着!
朱煜磨了磨牙,混蛋,他们互换了身体!若是真如6晓芸所说,他把这具身体弄死了,死的就有可能是他。
璃枫将肥婆往外推:“这些事根本不是小姐做的,也许小姐是有些小性子,但她本性不坏。而且小姐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肥婆你不是最清楚的吗,为什么要这么说小姐!”
肥婆呸了一声道:“你说继夫人?呵,那又怎样,她这么大一个人,难道最基本的判断能力都没有吗!被继夫人和二小姐她们几句话给就怂恿了,这样的主子跟着她有什么用!”
“夫人活着的时候给她定了门指腹为婚的亲事,可她十岁那年,她那未婚夫为了不娶她跑了,至今未归,这都八年了,她早就成了盛京的笑话。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璃枫将她推出屋:“你出去,出去,我不想听你说话。”
朱煜也是气得不行,这个女人可真是够恶毒的,也活该她们会这样对她。
他低头一下,好嘛,原本好不容易,璃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下来的二十几分,一下子被打回原形不说,还多了十几分,现在分值直接成了七百六十!
朱煜面露寒霜,肥婆不除,他要想早日换回身体简直是做梦!
朱煜无力而疲惫地闭上了眼靠在床榻上。
“小姐,您别听肥婆的,她就是刚从镇国公府住到安王府,不习惯,过段时间就好了。”
朱煜看着窗外,天阴沉沉的,有雪粒子飘下来了。
今年这冬天可真长啊。
璃枫把筷子递到朱煜手上:“小姐,吃饭吧,再不吃就凉了。”
朱煜轻轻点头,拿起筷子,饭菜已经微凉,但凉不过他此刻冰冷的心。
二人才默默地扒了几口饭,这时,门被人从外面再次一把拉开,冷风灌进来,带进一阵飞雪,冻得她们二人打了个哆嗦。
抬眼望去,只见端妃身边的张嬷嬷穿着厚厚的一身锦衣,手中捧着个汤婆子,在十数个下人的簇拥下趾高气扬地走了进来。
刚被璃枫推到外面的肥婆也跟着进了屋,嘴角带着幸灾乐祸和嘲讽的笑。
朱煜的脸顿时又阴沉了下来。
这一天天的不得安生。
张嬷嬷瞥了一眼桌上的饭菜,顿时大怒,骂道:“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给她拿这么多吃食的!端妃娘娘吩咐了,只准每天给她两个馒头,怎么,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娘娘的命令都不听了,是想造反吗!”
说着张嬷嬷大手一挥,只听得乒乒乓乓数声巨响,桌上的吃食全被扫落在地。
璃枫噗通一声跪地哀求道:“嬷嬷,奴婢求求嬷嬷了,我家小姐身子骨弱,又受了重伤,那些馒头都已经坏了,吃不得呀。”
张嬷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怒声道:“这是端妃娘娘的命令,谁也不能违抗。你若再胡搅蛮缠,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璃枫看着满地的狼藉,内心百感交集,五味杂陈,小姐她真不该在宫宴上对安王下药呀。
多少世家小姐想嫁给安王,可哪有人敢这么算计他的。
不单单因为安王爷这个人,性情古怪,非常人能消受得起的,还有安王爷的心中只有永安小姐一人。
安王府的日子不是人过的呀。
朱煜大喘着气,咳得浑身上下的伤隐隐作痛,他单手撑着床沿去拉地上的璃枫:“璃枫,起来,别求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