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当年袁皇后的事情,你敢说自己一点都不知情?而且你知情不报,眼看着袁皇后薨逝。你怎么忍心?我记得君媚在的时候,似乎从来都没有苛待过你吧?”皇帝的质问如同一柄利剑,直指人心。
如妃被他问的心虚不已,无话可说。
确实,在袁皇后的这件事情上,她一直都是一个知情人。甚至,暗地里,她还推波助澜了一下。
因此,皇帝在袁皇后去世之后,将太子交给她抚育,她还暗自自得了很久。
幸好她当时随机应变,不然,哪里来的后宫第一人的位置?
可惜,现在,她却因为这件事情而被牵连甚深,只怕余下的日子要在冷宫度过了。
有了这样的危机感,如妃忍不住小声啜泣了起来:“皇上,臣妾当年也是没有办法,太后娘娘的话,臣妾不敢不听。都怪臣妾当年年幼无知。请皇上恕罪!”
她不哭尚可,这样一哭,却是彻底惹恼了皇帝。
“哼,太后娘娘的话,你不敢不听。所以你就敢谋害中宫皇后?年幼无知?年幼无知,怎么当初居然有勇气接受抚育太子之责?”皇帝此刻,已经算是彻底看清楚了如妃的为人和本性。
想到当年含恨早逝的袁皇后,他的心思就变的又冷又硬。
若是袁皇后一直在,他的身边人,又怎么敢用天一圣水来算计于他?
他的疆域国土,又怎么会被西戎一再侵占?
“来人,将如妃宋氏送入冷宫,她宫里的人,都送入天牢,但凡审问出与太后娘娘有关的,都直接杖毙!”皇帝冷着脸,下了命令。
“皇上,请你饶了臣妾吧!饶了臣妾吧!”如妃猛地扑倒在地上,重重地磕头请罪。白皙的前额都磕出了血来,青紫一片,刺目不已。而皇帝只是闭目不理,听她哭的歇斯底里,便不耐烦道:“都聋了吗?还不快把人拉下去!”
有了皇帝的这句话,他宫里的人哪里还敢有半分迟疑,很快就有孔武有力的侍卫上前,将娇滴滴的如妃拖出了皇帝的寝殿。
至此,在宫里煊赫了大半辈子的如妃,终于失去了皇帝的宠爱,被打入了冷宫。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纪妃默默念了一声佛。
“袁姐姐,你在天有灵,也可以安息了。”她轻轻叹了一声。
这么多年,她一直都在冷眼旁观。除了在关键的时候拉一把太子,其他时候,她都是尽量地减少自己在这个宫里的存在感。
一直到现在,一切尘埃落定。
“纪妃娘娘,皇上有请!”落了贤妃和如妃,皇帝似乎终究还是想起了纪妃。
“臣妾见过皇上!”大半个月没有看到皇帝,纪妃现皇帝似乎比她印象中的要消瘦了不少,不过看起来,精神了许多。
看着地上跪的中规中矩的女子,皇帝从心里叹了口气。
“爱妃平身吧!”他对着纪妃一挥手。
然后又对着身边的宫人说道:“赐座!”
听到皇帝居然给这个在宫里很少出头露面的纪妃这样的礼遇,那宫人有些吃惊。
不过,捧高踩低是他们的生存法则。纪妃如此得意,他们自然更加不敢怠慢。
有人连忙端了锦凳,放到纪妃面前:“娘娘请坐!”
纪妃也没有想到,皇帝会突然给自己这样的礼遇。
吃惊之余,倒也并没有露出什么受宠若惊的神色,而是对着皇帝俯身施礼:“臣妾谢过皇上!”然后,便坦然在锦凳之上坐了下来。
看着纪妃的礼仪和气度,皇帝眼前,似乎又出现了另外一个骄傲自信的女子。她们两个,应该是差不多的人吧?所以才会明明是情敌,却也可以做到惺惺相惜。
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眼里,为什么这么多年,居然会没有放下过她?
这一切,在看到纪妃身上素淡的着装和简约的饰之后有了答案。她根本就是刻意不让自己注意到她的。
“这次梁王谋反,还有太子那边的事情,都多亏了你了。这么多年,辛苦你了!”皇帝的话音里带了一丝酸涩。
“臣妾做的都是本分,不敢居功!”纪妃听了心里微微一叹。
这么多年,自己都过来了,现在还会去计较那么多的名利得失么?